玉萧关近几日天气炎热,将士们也都有些无精打采,却又因着此时的战事而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父亲,可是母亲来信了?”裴雁踏入房门,便直接开口问道。
原本静坐在桌旁的裴渊听见自家儿子的动静,下意识抬头看向了他。
“你母亲已经离开泾河了,”裴渊将一封已经展开的信件递给裴雁后,用手拧了拧眉心,继续道:“由苏逸护送她一路回京。”
“苏逸?”裴雁接过信纸的手一顿,看了身旁父亲一眼后便又将视线落在了信纸的内容上。
“苏逸这个时候入京……”话还未说话,裴渊便掩嘴连咳数声,将站在他身前的裴雁吓了一跳。
“父亲的咳疾可是严重了?”裴雁忙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担忧的问道。
“不妨事。”裴渊喝了一口水后觉得嗓子舒服了些,对着自家儿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继续将刚刚的话说完:“苏逸这个时候入京,会是太子殿下授意?”
“也许吧。”在此之前裴雁对此事并不知情,所以此刻心里也并不是很确定:“若不是太子殿下让他入京,苏逸应该不会离开泾河。”
“那之前你留在平溪谷的兵……”裴渊心里有些担忧的看向了裴雁。
平溪谷的那两万精兵哪怕不会全部听从李永望的调遣,也会有近半的人跟随于他。
当初裴雁将调兵的令牌交给苏逸便是为了以防万一,如今苏逸人已经离开了泾河,李永望又在早前便已经投靠了端王……
裴渊眉头蹙的更紧了几分。
那此前的分兵之举岂非是让端王借去了东风,给了他在泾河西林生乱的机会?
“殿下这是想做什么?”裴雁垂眸看着手中信件中的内容,忍不住低声念了一句。
“今日堕云坡一战大胜,料想东夷王应该不出两日便会撤兵退离玉萧关外,明日你便先行带人赶往平溪谷吧。”裴渊将杯中的水饮尽,对着裴雁说道。
“无论苏逸入京是否是由殿下授意,他此行也必然是为了沈家的事。”裴雁将信纸放到了桌几上,沉声道:“或许殿下就是想让他们乱起来……”
默了默,裴雁才又道:“外祖一家还在泾河,为防意外,儿子明日便带人启程去平溪谷。”
“书凝如今有了身孕,京都城若是乱了……”裴渊又轻咳一声,小声低喃道:“大军还是要早早回京才是啊。”
盛夏里,透蓝的天空上似乎悬挂着一个火球,偶有几朵白云飘过才能将这刺目的日光遮掩片刻,树上的绿叶被阳光映照在地上,变成一片片忽明忽暗斑驳的影子。
帝宫里,阮千媛伸手遮住眼睛,微抬着头逆光看着此刻顶在脑袋上几乎要将人晒化了的太阳,一张小脸皱巴巴的拧在了一起。
“早知道今日就不该出门了,”阮千媛垂下脑袋,伸手挽住了裴书凝的胳膊,蔫巴巴的嘟囔道:“这天也太热了。”
跟在两位身后的惜缘见状,连忙将手中已经撑起的伞往前又送了送,盼着能让自家小姐凉快些。
“你这是心乱了,”裴书凝眼神柔和的看向身旁的阮千媛,笑着同她说道:“既不想赴宴何苦今日还入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