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雁没有急着追问,反而抬手给余眠舟倒了杯热茶,直接道:“余兄有什么条件大可直言。”
“少将军是聪明人,与聪明人交谈向来最省事。”余眠舟抬手拿起杯盖拨弄了下杯中浮起的茶叶,笑道:“我希望少将军能将鸠儿山的那群匪徒交到我手里。”
“只是这样?”裴雁看了他一眼,眼带诧异的问道。
“没错。”余眠舟低垂眉眼,将眼底一闪而过的森然掩下。
沉吟片刻,裴雁似是想到了什么,勾唇看着他,笑问道:“是为了方姑娘?”
余眠舟拿着杯盏的手一顿,募地抬眼望向裴雁,眼中满是冷意。
“余兄别误会,我并无恶意。”裴雁将脸上的笑容收敛,转而又道:“若欺了方姑娘的当真是鸠儿山这群山匪,便是余兄不愿告知令妹入京所为何事,在下也可将这群人交由余兄处置。”
对于裴雁此刻冠冕堂皇的话,余眠舟并不想多与他周旋。
他忘不掉当初方梓缘看见那个二当家时眼中的惊恐。
他想帮方梓缘手刃这些畜生,而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余眠舟将手里的杯盖放下,听着瓷器清脆的碰撞声,原本沉下来的目光勉强染了些许笑意,道:“既然少将军爽快,在下自然也会信守诺言。”
裴雁笑了笑,俨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信云录》中记载了不少奇人异事,可其中对于毒之一类的记载,却只有一样。”余眠舟轻吸了口气,沉声道:“连心蛊。”
“连心蛊?”裴雁眉头一拧,单听这个名字他心里便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顾名思义,此物可将中蛊双方生死相连。”
余眠舟语气一顿,抬眼看向裴雁,勾唇道:“我若没记错,太子妃此前应是在宫中遇刺,差点殒命。”
“太子殿下得陛下如此看重,太子妃就算真的遇刺身亡,固然可让太子殿下受挫,可没了将军府的势力于太子殿下而言又能有多大的影响呢?”
余眠舟没有忽略裴雁此刻眼中闪过的惊色,忽而又道:“除非他们想要的根本不是太子妃的命,而是太子殿下。”
*
雨点密密麻麻的打在枝叶上,雨丝被风吹的倾斜,南黎析这会儿看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裴书凝,被殿外呼啸而起的风声弄得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究竟怎么回事?”南黎析看了眼殿内的曹宏邈,语气森然的问道。
“殿下,太子妃娘娘脉象沉稳,老臣不知……”后面的话曹宏邈还没说出口,就在对上南黎析看过来的目光后,面上一惊,慌忙跪到了地上,请罪道:“太子殿下恕罪。”
“你是说她脉象并无大碍?”南黎析目光冷然的盯着他,沉声道。
“殿下,太子妃娘娘的脉象的确与常人无异啊,老臣,老臣真的不知娘娘为何会突然晕厥。”
曹宏邈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只得一个头磕在地上。
太子妃的脉象沉浮有力,绝非胎像不稳又或者因身体孱弱才导致的昏迷,他此刻完全是无从下手。
“那她为何会一直昏睡不醒?”南黎析闭了下眼,伸手将裴书凝垂放在床边的手握住。
“殿下,自太子妃有孕以来时常身子懒怠,此遭或与之前旧伤未愈有关。”曹宏邈没敢抬头,只小心翼翼的猜测道。
“太子殿下,太子妃眼下这样若说是昏厥却更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