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张超的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嗅觉敏锐,“你不对劲,你有情况。”
“没有。”称不上是什么情况。
白钧言应该是喜欢自己吧,但李赫身旁有太多喜欢他的人了。
张超:“就是有情况,你一说谎就这个表情!”
李赫看向他:“什么表情,我怎么不知道?”
“心虚的表情啊,你口是心非就是这个样子,”张超灌了一口酒,很欣慰地拍他的肩膀,在堵着耳朵的音乐声里喊道,“阿赫啊,我以为你要跟狗过一辈子了,你个恋爱小白啊!”
李赫奇怪道:“你怎么知道他叫小白?”
“……?”
“你真是年轻人吗?你不上网冲浪吗?!我是说,你是恋爱小白,意思就是……你没经验,傻,容易被人骗,这都多少年的过时词语了。”张超一时难言,又起了兴趣,“那个人叫小白啊?”
“……嗯。”李赫自然不会告诉他,那个人就是白钧言,是张超在斯里兰卡救下的投海者。他打算揭过话题,但张超穷追不舍,追问“小白”是谁,什么样的人,怎么认识的。
“认识不久,”李赫简短地说,“年纪小,很……热爱工作,有梦想,有想法。”
张超一口酒喷到桌子上:“……你是他面试官?”
“不是,”李赫擦了擦不小心被溅到的手背皮肤,“我只是…在说他这个人的品格。”
两人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对话,张超问模样,李赫形容说:“眼睛圆圆的,皮肤白,像…毛茸玩具,像比熊那种。”
“比熊……比熊犬啊?我的天哈哈哈哈,”张超啧啧称奇,“李赫啊李赫,我知道你是狗奴,收留那么多流浪犬,但我没想到你找对象都要找长得像狗的。”
李赫无奈地解释:“我不是说他真的长得像,我的意思是……”他很可爱。
最后那四个字太轻了,张超听不清楚,重复了一句:“你说什么?”
李赫摇摇头,和他碰杯:“没什么。”
夜深了,小刘开车把他和朋友分别送到家。
李赫喝得克制,恰好是一个微醺的、看什么都觉得浪漫的状态,不影响明天上班。
到家,他没有趴下就睡,而是进了浴室。
白钧言这个点就关灯睡觉了。
迷迷糊糊之际,白钧言要睡着了,又听见群消息的提示音,是园区的群,园区保安大爷说:“谁把这么多花丢在这里?浪费钱!”
嗯?
白钧言想起来,是白天同事关泽收到的花。
这不关自己事,他闭了眼,忽地想起。
关泽就坐自己旁边,那自己身上会不会有花粉?
自己靠李赫那么近,他会不会过敏?
过敏这种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可能就死了……毫无征兆的。
白钧言只犹豫了一瞬,就给他发了消息:“在不在?”
那边没有回复。
是睡了吗?
白钧言给他打了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无人接听,他重新拨通,心底有些害怕了。李赫不会是因为过敏出什么事了吧?!
浴室。
正在冲澡的李赫听见外面传来狗吠,连着叫了好几声。
他们家星期五,是不爱叫唤的那一类狗,明显是有急事叫他。
李赫顶着满头的泡泡,拽过浴巾围在腰间,光脚走出去:“freddy?”
“汪!”
李赫听见了放在外面的手机铃声。
发丝上的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流到地板上,每一步都有清晰的水印子,李赫拿起手机,是白钧言。
“喂?”他接通电话,有些疑惑。
“你终于接了。”白钧言稍微松了口气,报复归报复,死了可不好玩了,要是李赫因为过敏身亡,自己下半辈子就要背负这种害死人的愧疚活一辈子了。
白钧言才不愿因为他毁掉自己的人生。
他声音带着急躁:“你今天不是见了我吗,你现在身上有没有痒啊,或者其他奇怪的感觉?”
“你指什么……”李赫困惑地抬手摸了下还没擦干的右边胸膛,白钧言指什么,心动吗?
心脏的跳动依稀和平日是一样的,又仿佛不同。可喜欢一个人,对一个人产生感觉,心动,哪是那么简单的事啊。
李赫又不想说没有,这怕是会让人伤心吧,想了半天说:“可能有一点点……吧。”
白钧言在电话里大声道:“那你快吃药!”
李赫更不解:“为什么要吃药?”
“笨蛋,你过敏了啊!!!”
“噢……”李赫顶着头上泡沫,竟然没有问为什么,就出去找医药箱,“找到了。”
“那你快点吃了。”白钧言催促道。
视线有些晃动,李赫按照药盒说明把药倒出来,就着水喝了:“我吃好了。”
“那就好,”白钧言打了个小哈欠,闭了眼,“我挂了啊拜拜。”
“等一会,小白,”李赫转身回卧房,“你再多说会儿。”
“唔?”白钧言充满倦意的声音道,“……说什么?”
李赫把声音开外放,埋头在洗手池,放了细小的水流冲走头顶泡泡:“说个歇后语吧,我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