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种棉被,不但不怎么保暖,而且盖着盖着就散掉了,变成一坨一坨的,到最后也只能全部一起扔。
因为棉花混在里边,想要挑出来太难了。
回过神来,陈乐哭笑不得的说:“奶奶,那是没钱的打算,咱们家差这三瓜两枣吗?
你还在想着省钱,省来干嘛呢?”
“那,有钱也不是这么乱花呀,那旧衣服混的棉被也不是不行,也挺暖和的。
棉花很贵的,如果在弹棉被那里买,他是加工费一起算上,要十块钱一斤啊。”
十块钱一斤,倒是真的不便宜。
因为现在一般人的基础工资,也就是一个月300块。
如果做成相对比较厚的棉被,两米乘两米二的,大概就是要十斤。
三床棉被,就是一个月不吃不喝的钱。
算下来相当于后世1000块钱一床,还真算得上一个大投入。
“唉,你有钱,随便你们吧!”
奶奶可能也没想到,连陈乐都不支持自己,无可奈何的重新进了厨房。
一切准备就绪后,陈乐背着一个小背兜,被兜上放着三床棉被,都是用绳子捆起来的。
然后陈乐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两个背的是大背篼,每个人五床棉被。
其中被兜里塞两床,其他三床全部在背兜顶上。
家里一共13床大大小小的棉被,就这样被三个人搞定。
棉被也不重,大的也就八斤左右,薄一点或者小一点的只有四到六斤。
只是看起来太过庞大,现在路上偶尔的一辆摩托车,根本就装不下,所以一家人只能走路。
对这个年代的农村人而言,背个三四十斤走路,根本就是小意思。
一路来到小镇上的老街,有一个定点弹棉花的店。
就像母亲说的,一般都是过年前后开业一段时间。
到的时候才发现,弹棉被的不是一两个人,这架势根本就来不及。
陈乐也看到,有些背兜里装的全是衣服,手里还抱着两大捆,显然就是专门用衣服来弹棉被的。
这时候用衣服来弹棉被,算是刚刚兴起,很多人都不清楚其中的坏处。
不过就算是清楚,也有人这么干。
毕竟破旧的衣服实在没用了,盖着再不怎么暖和,至少用来铺床没问题。
棉花匠后背上插着一根弯曲的竹竿,绳子捆扎在腰部。
竹竿从头顶弯转过来,吊着一根绳子。
绳子下方是一根长的木头,木头上做了一根琴弦一般的丝。
绳子吊着木头的远端靠中部的位置,手持着近端的把手。
弹棉花就是靠着另一只手上,那个木头做的大锤子,一下一下的砸在那根丝上。
每一次砸下去,伴随着邦邦邦的木头敲击声,丝都会多次颤动,也发出自己的声音。
颤动的丝落在棉花上,就会把棉花拨弄得更加蓬松。
同时,也让所有的棉花搅成一体。
蓬松到合适的程度,就可以压平之后在上面盖线,一床棉被就这样完成了。
在整个诺大的房间里,到处都是飘扬的棉絮,很多已经挂在了墙上。
棉花匠人自己的头上脸上,也有一些棉絮。
门口的地方,还堆着几床棉被,甚至有专门破衣服做的那种,看起来花花绿绿的棉被。
也不知道是有人还没来拿,还是放在这里卖的。
伴随着陈乐一家到来,同样来的弹棉花的人,和陈乐父母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