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胥承璜一进门就瞧见了一截莹润的臂膀。
是蝶妃。
帝王的眉心瞬间蹙起,威慑之气昭然若揭。
“都在外头候着,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若真如栾贵妃所说,蝶妃与那小柳子行了不轨之事,此处所有知情之人都要死。
事关两国邦交,他不得不做得绝一些。
……
红帐暖烛,温香软玉。
好一派暧昧不清的景致。
只是很可惜,床榻之上只有面色晕红的蝶妃在独自昏睡,整个房间里亦再没有旁人。
长胥承璜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回过头瞥了栾贵妃一眼。
“这便是你说的蝶妃与小太监行苟且之事?小太监可是被你给吃了?”
哪能想到居然只有蝶妃一人在此,栾贵妃也愣住了。
“这,不该如此啊……”
长胥承璜暗哼一声。
当真以为他看不出这些把戏吗。
如此明晃晃的陷害,若非看在栾家人的面子上,他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任由这个女人胡作非为。
偏生栾贵妃像是压根没看出皇帝的不悦,狠毒又骄纵地跺了跺脚。
“那小太监一定是闻声逃了!陛下现在派人去围捕,一定能抓到他!”
皇帝不悦地拧起了眉头。
……
柳禾在房顶看了全程,忍不住咂了咂嘴。
“低劣,手段实在是太低劣了……”
姜扶舟的视线始终未曾从她面上移开,眼底多了丝宠溺的笑意。
如此低劣的手段,不还是差一点将她绕进去了。
“回神,”男人纤瘦的食指骨节敲了敲她的脑袋,“我们先离开此处。”
柳禾点点头,毫不犹豫地抱紧了姜扶舟的腰。
若是换了旁人,她或许还会计较什么男女有别,姜扶舟却无碍。
毕竟,他是个太监。
一门心思记挂着一会儿要从高空跃下,柳禾抱得用力,自然没能瞧见男人的喉结悄无声息地滑动了一下。
意识到他僵着身子久久未动,她疑惑地眨巴眨巴眼。
“姜大人?怎么不飞了?”
她连姿势都准备好了。
姜扶舟这才回过神来,单手搂住了小太监不堪一握的盈盈纤腰,趁着无人之时从房顶一跃而下。
“畏高就闭眼,”男人的声音混杂着风声,显得格外空旷,“我不会让你摔下去,安心就是了。”
柳禾点点头,抱着他腰身的力道却并未松懈半点。
看着身侧那张苍白惊惶的小脸,姜扶舟缓缓牵起了唇角。
跟小时候一样怕高。
他还以为这孩子长进了多少,没想到还是个小怂包。
……
在无人处落了地之后,柳禾原以为姜扶舟会放她会阳华阁去,谁承想却被他领到了人最多的主道上。
一路走来,他们听了数不清的“见过姜大人”。
猜到姜扶舟是在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柳禾心底莫名一阵触动,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男人的脚步也是一顿,不解地回过头来看她。
“怎么不走了?”
看着眼前那张雌雄莫辨的精致容颜,柳禾唏嘘不已。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在皇宫中收到的善意居然会有姜扶舟的一份。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才是她的做人信条。
“姜大人……”
柳禾深吸一口气,晶亮的眸子认真地盯着他。
“姜大人您放心,您的恩情我铭记在心,多年后一定好好给您养老送终。”
见她信誓旦旦保证着,姜扶舟一怔。
想不到他那时随口扯出的理由,竟让这孩子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