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地良心,那信可真不是我偷抢来的。”
迎着小太监相当不信任的目光,虞沉只好无奈解释。
“我在边关镇守数年,与那番邦少主交手切磋多次,还曾一同击退过犯我边境的沙盗,算得上熟识。”
似是想起什么,少年轻笑一声,眼角眉梢尽是玩世不恭之色。
“我们……是一起喝过酒的朋友。”
柳禾一愣。
能从虞沉口中说出“朋友”二字,可见其与阿戚野之间的确关系甚密。
只是——
若番邦与上胥开战,挚友针锋相对……
这样的画面,实在太残忍了。
只片刻失神的功夫。
柳禾伸出去的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她迅速收回,却见指腹被钉子扎出了一抹红痕。
本不是什么大伤,她自不甚在意。
谁料身侧的虞沉却显得格外紧张。
“啧……怎么这么不小心?小姑娘家就是娇气,手指头一碰就出血了。”
嘴上数落着,少年却毫不犹豫抓住她的指尖含在口中。
“你……”
口腔温热柔软,指尖在唇舌裹挟下不自觉地颤了颤。
柳禾迅速把手抽了出来。
饶是她撤离得不假思索,可这一瞬间的互动却还是被远处的人影尽收眼底。
男人一袭白衣,翩若神只,微垂的眼睫遮掩了眸底一闪即逝的妒色。
“太子殿下,怎么……不说了?”
身侧的侍卫小心翼翼地提醒着。
殿下方才还在与他清点围猎马匹呢,这会儿的功夫怎么像被定住了似的。
纳闷之下,侍卫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哎?是小将军?难怪方才一直寻不到他的人影,原来竟是在这里……”
见太子仍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侍卫小声试探着。
“殿下……可需奴才去将小将军唤来?”
长胥祈抿了抿唇。
“……不必。”
远处。
小太监嫌弃至极地拿指尖在虞沉身上抹了几下。
也不知虞沉说了什么,只见小太监气急败坏地抬腿踹了他一脚,他却也毫不在意。
爽朗的笑声弥漫天际,也刺痛了他的耳。
那一瞬间。
长胥祈不自觉地回想起了先前蝶妃说过的话。
……
“小柳应当追随的,是像我阿弟那般热烈直率之人。”
“而非你们这种……口是心非的中原人。”
……
虞沉的性子爽朗不羁,生来独爱自由。
再加上常年驻守番邦边陲,他接触的也都是草原上狂野松弛的民风,自然像极了阿戚野。
这是长在上胥京都繁复规矩下的他——
从未有过的样子。
男人雪白袖口下的拳死死握紧,似是在竭力克制着胸腔翻涌的妒火。
难道说……
当真只有虞沉和阿戚野这样明媚率直的人,才与小柳最相配吗。
“太子殿下?您……可无碍?”
眼瞧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侍卫轻声唤着。
袖口之下的拳瞬间松开。
抬眼间,长胥祈的面色已然恢复如常。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