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禾稍稍松了口气。
嗯……
虞沉去哪儿了?
在人群中四下打量一圈,她却怎么也没找到少年熟悉的身影,忍不住起身去寻。
寻觅一圈,却见虞沉正蹲坐在角落里交代事情。
方才应是被周围的士兵给挡住了。
等他们的商议到了尾声,柳禾缓步走了过去。
“……小柳公公?”
士兵队伍内顿时一阵慌张,像是有意在替主子遮掩什么。
见柳禾过来,被士兵们围在中央的少年眸光微微闪烁,迅速把左侧手臂缩了回去。
一个动作显得心虚至极。
“你……怎么了?”
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嗯?”某人装傻充愣,反问道,“什么怎么了?”
见他手臂依旧背在身后,柳禾心下疑惑更甚,默不作声拧眉打量他一圈。
“你……”虞沉心里发毛,面上却仍故作淡然,“再这般盯着我看,我可容易误会啊……”
话音未落,却见小太监毫不客气地出了手。
“胳膊伸出来给我看看!”
虞沉暗道一声不好,饶是下意识躲闪,却还是被她绕到身后看了个正着。
只这一眼,柳禾瞬间倒抽一口凉气。
少年的手臂被岩浆灼烧得皮开肉绽,大片伤口黑红可怖,严重程度可见一斑。
她不禁回想起了探出身子拉住桉桉时,自上方传来的滋啦异响。
难道是在那时候……
见小太监脸色煞白,虞沉生怕吓坏了她,又一次把手臂藏到了身后。
“这么点小伤算的了什么,本将军皮糙肉厚,最不怕的就是疼了……”
少年嗤笑一声,抬起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脑袋。
“没事,别担心。”
话虽如此,柳禾又哪能放得下心。
岩浆高度虽在不断下移,奈何速度有限,高台上的众人还不知何时能离开此处。
虽然他们已带了充足的干粮,处理伤口的药物却实在紧缺。
“真不碍事,”虞沉抬手拉住她,嬉皮笑脸调节着情绪,“从前更重的伤我都扛过,手臂要断了都没叫过疼,区区小伤……”
看着少年率性张扬的面容,柳禾并未觉得心安。
胸腔的抽痛反倒感越发强烈了。
更重的伤,手臂要断了——
老天啊。
她这双手到底都写了什么?
“难道说……”
少年唇角轻杨,旁若无人地将她抵在角落,俯身凑近时也跟着压低了嗓音。
“小柳妹妹知道心疼人了?”
什么时候了还油嘴滑舌。
“你少贫嘴,”柳禾抬手在他身前推了一把,“老实待着,我去看看有没有消炎的药和纱布。”
她一扭头,恰好跟鬼鬼祟祟偷看的士兵视线撞了个正着。
士兵立马仰头看天作无事状。
“……”
小将军怕辜负了好人家的姑娘,曾发誓此生绝不娶妻,他们还一直担心将军余生孤苦。
如今看来……
跟太监过日子应该不算娶妻吧?
甚好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