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佞鹰眸微眯。
他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拂开了沾在少女面颊上的湿发,入眼是一张清丽出尘的小脸。
“倒是有几分相似,怪不得……”
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柳禾壮着胆子询问。
“什么相似?”
距离很近,柳禾能从面具缝隙中看到男人眼底讥讽的笑意,终究还是什么也没再说。
下巴被他捏住,略略向上抬起——
男人的黑眸一片清明的冷意,没有半点意乱情迷,显然不是被美色迷了眼。
“堂主。”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通报,似是不敢打扰了男人沐浴,声音压得很低。
“上胥三皇子到了,可需现在请进来?”
上胥三皇子……
长胥疑?
柳禾一愣,顷刻间心如悬旌。
若在平时撞见那人还好,可眼下她衣衫不整,束胸狼狈不堪挂在身上的样子……
长胥疑此人本就心细多疑,从前以为她是个太监都已如此偏执变态,要是知道了她是个女人……
她可不想被困在阴暗的密室里三年抱俩。
柳禾用力晃晃脑袋,强行赶走了这可怕的画面。
“怎么,怕他?”
南宫佞似笑非笑,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长胥疑那个疯子,确实不同于常人……”
柳禾深吸一口气,乞求般地冲他摇了摇头。
比起不夜堂里这些人对她的态度,长胥疑的危险系数显然更大一些。
见少女面色泛白,心跳也不自觉地加了速,看起来是真怕了。
男人低笑一声,随口冲通传的人吩咐着。
“请他进来。”
尾音上扬,显然是心情不错。
“是。”
柳禾瞬间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玄铁面具,总觉得这张看不出表情的脸每一寸都透着对她的嘲笑。
“你故意的!”
他明知她不想以现在的样子见长胥疑,还公然要将他请进来。
“放开我!”
少女更用力地挣扎起来,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面具。
南宫佞眉心微蹙,大掌稍稍加力。
“不想被长胥疑那个疯子察觉到你的伪装,我劝你还是老实听话为妙,不然……”
男人若有所思的眸光落在了她身前。
“不夜堂跟风月馆哪一个更安全,我想你心下自当有数,不必我多说。”
回想起锁住自己脚腕的冰凉铁链,柳禾仍心有余悸。
长胥疑此人,行事毫无章法且不计后果,绝对不能用寻常人的思维忖度他。
“考虑好了?”
察觉到柳禾的态度变化,冰冷的玄铁面具轻轻贴上了她的耳廓。
“既被姜扶舟安插在宫里当了这么久的下人,自然知晓要如何伺候人,我说的可对?”
男人瞬间松了手,深深凝视着她。
“若能让我满意,长胥疑那边自不会威胁到你分毫。”
柳禾愣了愣。
……让他满意?
见少女面带愣怔,显然是未经人事的青涩,南宫佞抿了抿唇,眼底倏忽闪过一抹暗色。
当年他亲眼所见,自己引以为荣的兄长是如何屈膝在那人身下承欢。
极尽讨好,卑微至极。
如今——
让那人的女儿来还债,也未尝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