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色自然,说得柳禾微微愣怔。
“东西既寻到了,回去吧。”
柳家粮仓底下还有些事等他查探。
起身欲去的瞬间,他的身子忽然僵了僵。
见长胥砚面上郁色隐约,柳禾下意识心头一紧,转瞬又想起他装伤吓唬自己的样子。
“还装。”
瞪了他一眼,柳禾头也不回朝前走去。
谁料走了几步却见他当真没追上来,她终归还是放心不下,纳闷地回了头。
“你……”
话音未落,只见男人正捂着小腹屈膝蹲在地上,眉心紧拧的模样显然是在竭力隐忍着痛楚。
看这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的汗珠,的确不像是装出来的。
柳禾心跳一滞,忙三两步跑了回来。
谁料还没等她询问,长胥砚就已率先开了口。
“没事。”
见他如此,柳禾哪能放心得下,俯身朝他用手捂着的位置仔细看去。
小腹左侧靠下的位置多了抹红痕。
长胥砚真的受伤了!
“我看看!”
柳禾慌了神,伸出去的手却被男人牢牢钳制,遮掩着说什么都不许她看。
两人的响动到底还是惊动了几个巡视的禁军。
见来了帮手,柳禾稍稍松了口气,吩咐他们将长胥砚好好地抬了回去。
好在只是近身搏斗时利器划伤,伤口不算严重。
军医包扎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生休养,以免撕裂了伤口养起来更棘手。
念及今夜还有要事,侍卫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殿下……您不若就在此歇着吧,晚些时候属下带着兄弟们过去查探一番,发现异样即刻回来向您禀报。”
长胥砚张口欲下令,却在下一刻对上了小太监忧切的目光。
到嘴边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
晚些时候再说吧,小柳怕是又要担心了。
……
夜色渐浓。
给长胥砚喂了药,柳禾仍在忙前忙后收拾着。
实在看不过去,男人抬手顺势将她一把拉住了。
“累了一日,休息会儿吧。”
看着他比往日里少了些血色的脸,柳禾总觉得良心难安。
犹豫了片刻,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在床边坐了。
“伤口可疼得厉害?”
那时不知他真的受伤,只当他在故意装伤吓唬自己,她还不管不顾抬手推了一把。
也不知那一下有没有加重长胥砚的伤势。
男人静静看着她,声音很轻。
“陪着我睡,便不疼了。”
柳禾张了张嘴,一时无话。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半晌,她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沉默着在他身侧躺了下来。
身侧的男人气息平缓,眉心却始终紧蹙着。
柳禾自然知道他放心不下粮仓内密道之事,抬手给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殿下安心吧,不会有事。”
长胥砚愣了愣,轻声应了。
“嗯,睡吧。”
语罢。
他伸手将她圈进自己怀里。
长胥砚身上惯来是疏离的冷调香,冷僻又淡漠。
可不知何故,却让她有些心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