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冰冷和厌世。
那一刻。
柳禾好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或许符苓将自己扮成这副模样的根源,就在身后这朵红色的烙花上。
不知失神了多久,脸忽然被他甩过来的一串水珠子打湿了。
“你……干什么!”
柳禾抬手抹了把脸,怒瞪他一眼。
符苓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慵懒地垂在浴桶边缘,轻挑妩媚地看着她。
“怎么,看傻了?”
柳禾一哽,自知理亏。
她看着他的身子跑了神,的确不该继续理直气壮。
“过来,给本宫擦油。”
纤细皎白的长臂往她面前一伸。
今日的符苓有些古怪,柳禾深知不该在此时招惹他,索性乖乖走了过去。
下一刻。
擦拭花油的手却被他攥住了。
“不要好奇,更不要试图探究我过去的秘密……”
符苓略略侧目,神情恍若洞悉一切。
“实话告诉你,我从不是什么善人,就算你打听到最后,也只会对我更加生畏厌恶。”
柳禾愣了愣,迅速把手缩了回来。
“我还没那么多管闲事,”她轻哼一声,不悦道,“若非你们不夜堂穷追不舍,我们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一边说着,她边拿涂了花油的小爪子在他身上抓了一把,力道之大迅速在肌肤上留了红痕。
“……”
看着臂间的小爪印,符苓缓缓拧眉。
“若是一辈子在宫里当个太监,随时都会被人戳破女身……这样的日子,你当真愿意过下去?”
柳禾动作一顿。
“怎么,你能帮我摆脱这样的日子?”
面对着她的试探,符苓却不假思索地应了。
“能。”
不夜堂虽然不会像姜扶舟一样,把世间至高之位拱手让给她,却还是能给她个虚名的。
毕竟这丫头性情无争,也不像是想要当女帝的样子。
谁料小太监却轻笑一声。
“南瑶国……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下轮到符苓愣怔了。
“你怎么知道?”
按理说,姜扶舟应该不会在她面前提起南瑶。
柳禾笑而不语。
从前线索杂乱,她一时不知该从何串起,但若仔细想想其实也很简单。
南瑶密室,紫色凤形石,家族蒙难,她母亲的夫郎……
还有南宫佞和符苓对她超乎寻常的关注。
只怕她现在这具身子,正是南瑶王室的一支血脉。
“南宫佞要想做天下共主,离不开我的身份吧?”
她顿了顿,细细观察着眼前人的神情。
“先让这天下大乱,趁势扶持我当傀儡,待到时机成熟再杀我以除后快,自己上位……”
若皇室无后,自然要有另一人来接手这天下。
而不夜堂的南宫佞……
就想做这个人。
“你……”
没想到她会将不夜堂的打算尽数看穿,符苓不禁愣在了原处。
“谁告诉你的?”
质问之时,他眼底多了丝骇人的杀意。
那一刻。
柳禾知道自己猜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