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救人还要分人吗。
“我不知他是何人,我只知道不管是何人,都是人。”
少女眼眸晶亮,澄澈明朗。
“人不能见死不救,尤其是面对比自己还要脆弱的生命,更不能坐视不理。”
听她这般说,男人袖下遮掩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少女如此纯粹的善意……
让他觉得自己面具下的肮脏无所遁形。
脸蛋忽然被男人的大手不轻不重地捏住,柳禾被迫仰起头与他对视。
“……你可知巨石落下时,若你的动作再慢上一分,定会与他一起被压成肉泥。”
南宫佞的语气里除了责备,似乎还带了些关切与后怕。
柳禾先是一愣,转顺便了然。
这家伙估计是怕她死了坏他大事。
将男人的手一把拉下,柳禾冲他无所谓地笑笑。
“那就当我命大。”
南宫佞沉默了,只深深看着她。
被男人幽如寒潭的黑眸盯得心里发毛,柳禾下意识要闪身退让,拉远与他的距离。
手臂却被他瞬间钳制,背在了身后。
“你……”
下一刻。
整个人竟被抵在了石壁上。
男人冰冷的气息混杂着玄铁的凉意扑面而来,柳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尚未等她开口质问,南宫佞粗粝的指腹已然擦过她的面颊。
微痒,轻柔。
看到男人收回的指腹上沾了抹红痕,柳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脸上不知何时溅了滴血迹。
“你……不适合染血。”
南宫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间却不见半点轻蔑。
寥寥数语,却被他说得格外认真。
就像是种对自己的承诺。
柳禾愣了愣。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南宫佞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既如此……
实在是个套话的好机会。
“先前总觉得你对我偏见甚大,”她挣了挣却未挣脱,只好停下来继续说,“我们……到底有什么过节?”
男人面具下露出来的黑眸轻轻眯起。
过节……
存了心要戏弄她,南宫佞忽然俯身凑近。
“倒也算不上过节,只不过……”
见他欲松口与说起从前之事,柳禾心下一阵窃喜,忙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谁料男人却就此打住,一时不往下说了。
话说一半最急人,柳禾被他惹得抓心挠肺,忍不住巴巴地开口催促着。
“只不过什么?”
身子忽然一旋,从直面变成了背对着他。
男人强悍精壮的高大身躯自身后抵住她的脊背,紧紧贴合在石壁间,还不忘用大掌贴心地隔住了她的小脸。
就像是……
生怕石壁凸起刮花了她的脸。
柳禾正要挣扎,却见他另一只手里多了个东西,身子瞬间僵住不动弹了。
那是——
南宫佞从不离脸的玄铁面具。
他摘了?!
柳禾难掩震惊,下意识要回头看看这张脸。
奈何身子被他紧紧抵住,纵使她快将脖子拧断了,一时也瞧不见他的样貌。
将小人儿费力回头的模样尽收眼底,男人忍不住低笑一声。
他既摘下来,便是打算给她看的。
真是个急性子的小蠢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