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未知又漫长。
从身到心,都令人胆寒。
待到这次冲杀结束,长胥砚的队伍只剩了数十人。
算算时辰……
阿青此时应该已经带假皇帝走远了。
柳禾正暗自思索着,忽见远处高地附近有支暗箭飞射而来,气流划破夜空,势如破竹。
长胥砚挥剑挡下,顺着那股杀气向后看去。
高处。
依稀可见人影黑袍凛凛,玄铁面具透着森然气。
柳禾自长胥砚怀里撑起身子,费力探了探脑袋,试图让符苓和南宫佞瞧见自己。
谁料头刚探出去,就被男人一把按了回来。
“别动。”
什么时候,还胡闹。
柳禾没吭声,乖乖窝在他怀里。
她知道——
方才那一瞬的探头,南宫佞已经看见她了。
与此同时,远处高地。
男人有力指间的弓箭已然拉满,动作却在瞧见那张熟悉的小脸时顿住了。
“堂主……”符苓朝远处瞥了一眼,似有无奈,“是她。”
南宫佞抿唇不语,缓缓放下了弓箭。
他好像忽然明白,为什么姜扶舟先前数次机会摆在眼前,却终归没有狠心而为。
这些事之间,总是多了个碍事的小姑娘。
“还有……不是让你的好徒弟耐心在宫中等待吗,为何忽然跳将出来横插一脚?”
男人话锋一转,言语间平添一丝戾气。
“你可告诉过他傀儡杀不得?”
符苓眸光一紧,低声应了。
“傀儡这张脸对我们还有用处,他应是知道的。”
只是为何要如此急切……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了谁。
“小姑娘机灵,已命人将傀儡秘密送走了……”
符苓以扇掩面,只露出一双狐狸似的美目。
“我也会暗中加派人手护送傀儡回宫,定不会让长胥疑心急坏事,堂主放心。”
谁料南宫佞闻言却缓缓侧目。
“是心急,还是与你我本非一条心……我劝你还是早些看清为妙,以免再被这小徒弟从背后捅上一刀。”
符苓眸光收紧,静看着远去的人马。
……
下方。
一路疾驰,暂时摆脱了危机。
久久未等来高处之人的暗袭,长胥砚不禁有些意外。
方才伴随着那支箭射来,他分明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为何却了无踪迹?
难道是……
“你认得他们?”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柳禾微微愣怔。
“因为与那些人关系匪浅,笃定他们不会伤你,所以才说什么都要跟随我,是吗?”
小人儿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没隐瞒。
“……是。”
只是方才情势危急,她很难三言两语把话说明白,这才想着等出去之后再跟他解释。
谁料男人却久久不语。
既如此……
那她为了跟着他说的那些话,想来也都是哄他的权宜之言。
什么亡命鸳鸯,什么除夕跟他一起去祭拜母亲。
……都是骗人的。
亏他那一刻还以为,她是真的想跟他出生入死,此生都只认定了他。
柳禾张口欲言,却忽然觉得身前男人的气息冷了许多。
“你怎么……”
话音未落,忽然被他提着后领扔到了别的马上。
“哎……”
这家伙怎么又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