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主子情绪有异,众人皆屏气凝神。
其中一人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鼓起勇气上前来了。
“殿下。”
声音很轻,竟是王喜。
“来人除了五殿下,像是还有小柳……公公。”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幽深危险的暗红。
“……是她。”
昨夜若非老二一路带着她,他绝不会压着不肯出手,白白放过除掉劲敌的机会。
想不到今日,老五竟也领她一起。
自从混迹在那群世家子弟中之后,老五打探的消息日益深入,他今日的确是要下杀手的。
可一旦动手……
她亦必死无疑。
男人遮掩在红袖下的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片刻后,暗红的瞳仁猛地收紧。
长胥疑微微侧首,冲王喜低声吩咐了一句。
“命所有人在此等待,你仔细守着,无我亲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王喜垂下眼帘,眸底闪过一丝庆幸。
“是。”
下一刻——
只见眼前的红衣一闪,直直朝着山下去了。
……
山谷之下。
柳禾正与长胥墨商议着过谷之法。
还未等他们讨论出结果,却见一抹刺目的红映入眼帘,妖冶又危险。
男人狭长的美目扫过马上二人,显得冰冷骇人。
几乎在看见他的那一瞬——
长胥墨迅速警觉,将柳禾稳稳护在了自己怀里,满怀敌意地瞪着这位不速之客。
“戒备。”
随着少年一声令下,身后的一队侍卫赫然举起弓箭,直直地对准了来人。
长胥疑却视若无睹,目光只直勾勾地盯着一人。
“柳儿……”
他柔声低唤,冲她遥遥伸手。
“不要跟他,到我这里来。”
说话间,男人眼底暗红的痴迷毫不遮掩,看得柳禾心脏不自觉地揪紧了。
此人阴晴不定,俨然是颗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不惜自毁也要让所有人尸骨无存。
回想起长胥墨告诉自己的话——
这样一个危险至极的角色,床头竟挂满了她的画,每每入睡前都要辗转爱抚。
柳禾顿时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察觉到她的抵触,长胥墨伸手将她往自己怀里搂紧了些。
谁料男人却视若无睹,继续坚持着。
“柳儿听话,到我这里来。”
伸出的手依旧执拗,没有半点放下来的打算。
纤长苍白的指尖烧痕犹存,是为护她烧毁的帕子时留下的,且伤口显然并未处理过。
见她不为所动,长胥疑眼里多了些乞求。
病态又卑微。
长胥疑不是不知她会作何反应。
她厌他入骨,又怎会抛下他人投入他的怀抱。
可明知如此,他却还是一再试探,直至被她拒绝厌恶到体无完肤才罢休。
像极了当年在冷宫里——
他被人凌辱责打,深夜独自一人时忍不住用力撕扯伤口。
浑身鲜血淋漓,伤痕遍布。
那种滋味……
痛苦,绝望。
却又令人无比上瘾。
就像是面对如今的她一样。
便是为此死上千百回,他也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