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好难听。
“妾一介孤女,无人可依,而今战乱频生,举国不宁,又有何人顾得上妾……”
柳禾轻声哽咽,难以言说。
男人不由愣住了。
战乱频生,举国不宁……
这是他们身为将军的无能。
护不住边关,无力保所有人安好,又有什么脸面去苛责一个寻求生路的孤女。
男人眼帘轻垂,松开了紧攥着她细腕的手。
“……锦夫人要你来做什么?”
好突兀的转变。
柳禾轻轻拭去挤出来的眼泪,乖巧回话。
“妾来服侍先生。”
男人缓缓合眼,情绪似乎没有半点波动。
“怎么个服侍法?”
柳禾仍做出一副娇娇怯怯的模样,滴水不漏地回着话。
“如何服侍……全凭先生做主。”
瞧好吧,看本公公一会儿如何将你弄倒。
男人轻声应了,语气很淡。
“那就用些中原的法子,让我瞧瞧。”
此人左一个中原右一个中原,不知道的还当他多喜欢,结果到头来做的尽是背刺中原之事。
柳禾心下不屑冷哼,语气却是娇软无害。
“还请先生……上榻。”
男人淡淡睁开眼,叫人猜不透心思。
下一秒。
只听水声淅沥。
没想到他竟毫无征兆地从水中起身,柳禾吓了一跳,忙忙背过身去。
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男人眸光一暗,寒意凛凛。
方才还那般等不及,这会儿却又装出中原女子的羞怯来,倒是会做戏。
面上挂着讥讽十足的冷笑,他伸手抓过薄衣披在身上。
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柳禾稍稍松了口气,等他穿好才回过身来。
欲引他上榻时,她不自觉地顿了顿。
男人坚实挺拔的身躯近在咫尺,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炽热温度。
短暂迟疑后,柳禾到底还是抬手轻扶住了。
肌肤隔着衣衫贴近他的瞬间,男人的身子也是一僵,显然是同样不自在。
看来这位并不是视色如命的主。
柳禾稍稍安心,扶他上了床。
侧目瞥了眼藏匿幻药之处,确认没什么异样,她才回身欲去点燃幻香。
锦夫人说过,幻香燃起时会使药效更快,也方便她问完话后尽快抽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袖子却被人拉住了。
“去何处?”
兴许是提防之意太过强烈的缘故,男人手上的力道猛了些。
回过神来的时候,二人都有些愣怔。
薄纱领口被他向下一扯,露出了半截莹润如玉的肩膀,在赤红映衬下透着浅浅的粉。
男人面上一阵慌乱,如触及烫手山芋般迅速松开了她。
不知是不是错觉——
柳禾似乎从他卷曲的胡须下看到了涨红的脸。
将扯下来的衣裳淡然拉了回去,她还不忘乖巧接了男人方才的问话。
“去燃安神香,先生有事吩咐?”
幻香仿照安神香所制,外观上看去没有半点异样。
众人只知西域魅术乃床笫奇术,却少有人知此法需要药物辅助,故而大都不曾设防。
“……没有,”男人视线闪躲,不再看她,“你去吧。”
柳禾冲他笑笑。
回身的瞬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