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境消散。
柳禾猛地惊醒。
整个身子疲乏不已,好似真切感受到了那场延续到天黑的激战,让她回想起来面红耳赤。
床上的符苓发泄了蛊毒,也已沉沉睡去。
柳禾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半晌,忽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有些羞赧地别开了脸。
掀开帐帘出门。
外面二人仍在缠斗。
长胥川似是无心恋战,奈何却一时无法甩开南宫佞的招式,早已头疼至极。
见她出来,两个人的动作不约而同停下。
向内确认符苓的气息已平稳下来,南宫佞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看向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多谢,”语气平静,却又格外认真,“我非言而无信之人,答应了的事便会作数。”
柳禾轻轻颔首。
关于南宫佞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她此刻也并不心急,知他记挂符苓的安危,索性放他进帐看望。
可南宫佞虽走了,还剩了个长胥川。
柳禾正纠结着要如何同他解释,却见男人后退数步,竟有些狼狈地落荒而逃。
看着他的背影,她不由愣怔住了。
直到躲出去数十米,长胥川才停下来。
听到了帐内男人的低喘,他竟有些失了神,缠斗过程中险些被那戴面具的男人看穿了破绽。
方才当着她的面,他越发抑制不住。
长胥川甚至卑劣地想——
如果倒在那里的人是他,她会不会也……
不,不可以这样想。
男人深吸口气合上了眼,强行将不该有的思绪驱逐出了脑海。
……
帐内。
南宫佞站在床边看着符苓,一言不发。
直到听见了身后渐渐接近的脚步声,他知晓是她进来了,身子却仍未动半分。
隔了数米,柳禾止住了步子。
与符苓天明到天黑的疯狂充斥脑海,虽明知是幻境,她却仍不敢看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
到底也算肌肤之亲,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你不好奇,他为何喜着女装?”
南宫佞忽然开口,惹得她一愣。
心下迟疑,柳禾到底还是忍不住好奇。
“……为何?”
男人搬了把椅子让她坐,自己抱着长刀站在一旁。
“符苓少时生得漂亮,符氏一族满门抄斩后,皇室贵女常常欺辱于他……”他顿了顿,继续说,“是他师父花无憾保下了他,为护他免遭凌辱,便常将他扮作女孩带在身边。”
原来不单是女皇,还有那些皇室贵女。
回想起幻境中少年符苓那张倔强不屈的脸,还不知那些年里吃了多少苦头。
“这蛊,也是那些年被种下的。”
似是想到什么,南宫佞自嘲一笑,蹲在她身前。
“摘下来。”
柳禾知道他在说这张面具。
先前他既以真面目示过她了,眼下自不必再遮掩。
这般想着,柳禾抬手摘了男人的面具。
入眼是俊美无双的容颜,蜿蜒眼尾的印花中和了他的凌厉狠气,多了几分惑人与柔和。
柳禾恍然明白了他让自己摘下面具的理由。
南宫佞也是南瑶的人。
结合符苓的遭遇,他年少时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