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熟悉的称呼落入耳中。
如柳禾猜测那般,长胥疑先前种种试探与针对并非出于对沈家的疑心,而是早已认出她了。
也罢。
刚好省去了解释的时间。
见男人半跪在身侧,微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她的眼,柳禾没再否认自己的身份。
“这些日子,戏瘾可过足了?”
漫不经心一声笑询。
“不足啊,”男人轻叹,垂下的眼帘透着浅怅,“自是一点都不足……”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跟她演一辈子。
他愿意永远失去做自己的资格,用另一个人的身份,永远陪在她身边。
可惜,梦这么快就碎了。
如今伪装撕破,他不知她会作何反应。
兴许又会像从前那般厌他入骨,不屑同他说话,甚至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可她的态度却与想象中有些不同。
“告诉我……”柳禾歪了歪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有意劝诱,步步引导。
她并未遮掩自己的意图。
长胥疑抿了抿唇,明知一切不过是为自己设下的套,却还是心甘情愿纵身跃下。
迎着她的目光,他脱口而出。
“……想要你。”
被男人眉眼间混杂着疯狂的真挚震撼到,柳禾呼吸一滞,忽然有些不想继续下去。
可事已至此,她不能停。
少女冲他缓缓垂首,宛如怜悯众生的神明,终于将福祉降在了诚挚无双的信徒身上。
长胥疑刹那间受宠若惊,仰头欲吻。
她却又一次躲过。
唇瓣堪堪擦过侧脸,撩痒清浅,让人欲罢不能。
长胥疑胸口的起伏程度渐渐加大,眸光中隐晦的暗红浓郁如血,半点也压制不住。
这种看得见却碰不得的滋味,实在磨人至极。
“是吗……有多想?”
柳禾轻笑,似乎随口一句话便能将眼前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长胥疑眸中红痕越发浓重,隐隐疯狂。
似是急于证明自己,他急切开口。
“可以把心挖出来给你,当玩物踢着取乐也好,剁碎了喂狗也好,什么都好……”
呼吸有些急促,迫不及待渴求她哪怕一丁点爱怜。
“听起来……”柳禾有意拉长语调,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还不错。”
最后一个字落下,清楚地捕捉到了男人眼中的骤懈。
下一刻——
长胥疑眼睁睁看着那只自己不敢贸然触碰的小手伸出,从他腰侧摘下几乎不离身的匕首。
摘人贴身利器是大忌,尤其是他的。
可若是她所为,那便什么都好。
长胥疑一动不动,任她将他自保的屏障取下,捏在指间漫不经心地把玩。
他想——
她的手好美。
忽见她缓缓眯眼,压低的语气中透着些强势和胁迫。
“敢不敢让我试试?”
长胥疑不带半点迟疑,抬手扯开衣带,将雪白脆弱的胸膛命脉呈在她面前。
整个过程始终,他都不曾挪开看着她的目光。
长胥疑一声不吭,拉着她握刀的手抵住了自己心口,刀尖一点点刺入。
猩红的血色映入眼帘,柳禾心口有些闷堵。
就在他打算继续往深处捅去时,她却瞬间收手,尖端染血的匕首落地发出一声低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