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底翻涌起兴奋的暗红,似乎等这一刻等了太久。
怎么会介意呢……
他等了她十年,心心念念想要成为她的刀。
如今能让她有所图,便是他所思所想尽数成真,哪里还会有半点不满。
不论她信或不信,他都会用一切证明——
便是她在这世上再无人可信,身后也总会有他在。
迎着男人暗潮汹涌的眸子,柳禾一时说不上是何滋味,没有把手从他掌中缩回。
“那……”她顿了顿,轻声道,“约法三章。”
“好。”
莫说三章,便是有千章万章,他也会将她的每一个字悉数奉若信条。
柳禾缓缓开口。
“第一件,作恶者当诛,无辜者宜释,不能滥杀。”
长胥疑身上背负的罪恶太深,若再不加以干涉,人终究会被杀戮的欲望吞噬殆尽。
她想试试将他拉出来。
男人毫不犹豫。
“好。”
“第二件,逢场作戏,不可为真,尤其是肉身之欢。”
肉身之欢,不可为真吗……
不甘的暗红一闪即逝。
“……好。”
“第三件……”柳禾略略停顿,语气清浅如叹息,“日后病了要吃药,身子不适需尽快看大夫调养。”
此话一出。
她眼睁睁看着长胥疑愣住了,眸光从难以置信到惊喜,再到无尽的深情。
柳禾欲言又止,忽然有些后悔不该说这话。
男人拉着她的手一寸寸向上挪动,用冰凉的唇吻住了她的掌心,虔诚合眼。
冷寒的烙印,炽烈的真情。
他终究等到了这一天。
……
思绪回转。
清楚明了的约法三章犹在耳畔,低头却见男人伏在自己腿上,牙尖不老实地咬扯着束带。
柳禾有些无奈,忍不住唤他。
“长胥疑……”
被一声轻唤打断,长胥疑蹙眉抬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似有些委屈。
“你要等到何时?”
柳禾一怔。
“要用我的纯阳之血却不肯同我合欢,难道真的要用师父说的法子……”他顿了顿,咬住下唇,“将我推到别的女人床上?”
柳禾身子瞬间僵住。
那日符苓在气头上同她说的话,他竟全都听去了。
也多亏她那日不曾顺着符苓往下说,不然落到长胥疑耳朵里,此事只怕不会轻易翻篇。
“符苓他……说笑的。”
听着她下意识的解释,长胥疑似嘲非嘲地牵起唇角。
“真羡慕师父,既有资格同你交欢,又能时时刻刻能得你相护,我却什么都没有……”
说话间,眼窝不自觉泛了红。
明知他在有意做戏讨自己心软,柳禾难免无奈,只好轻叹着开口询问。
“若我真用符苓所说的法子来取血,你会怎么样?”
长胥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自然是提着她的头去见你,告诉你我没有脏,我还是干净的,别不要我……”
强势凶残的话语,处处都隐匿着卑微的刺痛。
若将他丢到别的女人床上,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气恼她设法算计他,而是自己会脏。
长胥疑啊……
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