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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神礼——
朝臣皆聚,是难得能见到所有人的好机会,其中也不乏姜扶舟那边的力荐而上者。
她若要张扬惹眼,用婴王姬送来的礼簪花倒是正好。
一可瞩目,二为挑衅。
“只是……”似是忽而想到什么,南宫佞略略停顿,轻声哂笑道,“此物名贵,世上罕有,不知主上可舍得割爱?”
哪能听不出他在有意挑事,长胥疑的眸光从他面上冷冷瞥过。
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他什么都愿意给。
南宫佞故意挑拨,定心怀不轨。
此人……
还是从前戴面具的时候更顺眼些。
如今整日顶着这张招摇的脸在柳儿面前晃来晃去,没来由让他心里不畅快。
尚未等二人反应,只见长胥疑袖中暗器已出,直直朝着那株名贵的花枝而去。
牡丹从中折断,南宫佞顺势伸手接了,上前将花轻轻别在少女高挽的发髻间。
美目如春,秋波盈盈。
艳色的牡丹雍容华贵,与珠翠金钗交相辉映,非但没有抢了她半点风头,反倒衬得人越发清俏出尘。
好一个恩宠盛极的美人。
饶是被这般明艳场景吸引到有些挪不开眼,奈何时辰已至,南宫佞需率先带领官员自宫门处上路。
他只得默默收回视线,临走前不忘回眸。
柳禾正对镜认真点着胭脂。
赤色如花,更显娇艳。
单是远远回看了这一眼,南宫佞便忍不住想,这样好看的唇齿若能一亲芳泽会是什么滋味。
他既能这样想,长胥疑自然也能。
思及此处,南宫佞忍不住顿住步子,回转过身去若有所思地从长胥疑面上瞥过。
“口脂既已涂了,最好是莫要再碰,否则便又要耽误上许久……”男人幽幽开口,似有威胁,“主上说可对?”
哪能看不出这两个人在暗戳戳较劲,柳禾动作一顿,毫无反应继续涂。
今日这二人反常得很。
见一个穿着龙袍跪地给她插戴金步摇,另一个就要上赶着在她头上簪花。
长胥疑便罢了,惯来是这种性子,却不知南宫佞怎也会如此。
收拾妥帖。
将到了出行的时辰。
柳禾正要出门,忽听南双站在屏风外低声回禀。
“主子,王喜回来了。”
察觉到身侧之人一瞬间的愣怔,便是长胥疑再如何不悦也不好表露,只得强行忍了。
柳儿同王喜是旧相识,他不能再做令她生厌之事。
“知道了,”长胥疑随口应了,吩咐道,“今日让他与你一道随行,我还有些事要交代。”
“是。”
见长胥疑反应不大,柳禾稍稍放心。
总算有一次不再钻牛角尖了。
二人并肩出门时,恰好有早觐者有要事回禀主上,将长胥疑拦了下来。
听了两句便知不是什么大事,柳禾索性先行上车。
指尖触及少女华贵的衣角,仿佛隔着衣衫感受到了她肌肤的温润,长胥疑难免有些失神。
耳畔觐见之人的嗓音宛如叽喳鸦雀,让他越听越烦躁。
若非被此人绊住脚,他就能亲手扶她上车去了。
还可以趁机纠缠她的指,久久不松开。
长胥疑正想着,却见马车前的王喜已小心翼翼伸手,将自己所思之事轻而易举做到了。
他竟在扶她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