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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掌心微凉,渗出了薄汗。
说话时声音弱如蚊鸣,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卑微挽留,生怕惹了她嫌恶。
看穿了他的不安,柳禾不免心软,顺势将他的手握紧了些。
长胥疑垂眸看着二人交握的手,眸底暗红不再,只剩一片痴痴温软。
“今夜,会是圆月……”
柳禾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宛如叹息。
“是圆月,”他认真应了,开始把玩她纤细的指,“今夜十五,月亮自会圆满。”
经历蹉跎辗转,终将圆满。
是月,也是他与她。
与长胥疑不同,柳禾此时心中所思所想仍皆是正事。
十五至阴,被有意挪动后的鼎身功效将显。
只要顺利度过今夜,厉鬼身上必会感知到异样,这也是她要南宫佞与长胥疑一同留下的原因。
加之今日婴王姬又为祭神鼎所伤,身体虚弱无常,自会被阴气侵入越发明显。
不过既为厉鬼,婴王姬又岂会善罢甘休。
“她还会回来的。”
柳禾轻声开口。
语气并无半点畏惧忧虑,反倒格外泰然自得,像是专程设计好了一切,只等猎物入网。
隐约猜到了些,长胥疑忍不住询问。
“可若她今日被伤后心有惧意,短时间内不敢再来……柳儿又打算如何做?”
“若不来……”
柳禾歪了歪头,晶亮黑眸中有狡黠一闪即逝。
“那就逼她来。”
被她不自觉流露出的精明俏皮模样逗笑,长胥疑指尖又有些闲不住,轻轻挠动她的掌心。
赶在她抽手而去的前一刻,他忽然开口。
“这茶好香。”
相当突兀的转移。
今日的正事已说得差不多,柳禾倒也不甚在意,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今日才调的茶,这会儿晾久了有些冷,你若喜欢,我再煮些给你饮……”
话音未落,已被男人的心声打断。
【何需如此麻烦,饮你就够了】
柳禾一哽,险些被口水呛住。
转头撞上他直勾勾的目光,仿佛要将她里外一寸寸抽丝剥茧,悉数看个分明。
她下意识拒绝。
“不……不行。”
脱口而出的拒绝,惹得并未言语的长胥疑也愣了一瞬。
“什么不行?”
柳禾深吸了口气。
趁此机会挑明了也好,省得在他毫不留意的情况下,又让她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心声。
“只茶能饮,人哪里能饮?你少瞎想、”
说话间不忘瞪了他一眼算是警告,似还觉得不够,柳禾又皱眉正色开口。
“你吩咐南双寻那劳什子让男人不举的药材,我倒是没意见,只是别忘了自己顺便也用些。”
都不举,她倒是乐得清闲。
话音将落。
柳禾清楚感受到了男人身体瞬间的僵硬,浑身透着被看穿了的窘迫。
长胥疑觉得有些难堪。
他曾是个什么都不在意的人,自然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他困窘。
可如今在她面前,一切却都不同了。
当他脑海中那些卑劣肮脏的念头被尽数翻出,她的眼睛让他自惭形秽,无所遁形。
“柳儿……”男人艰难吞咽,喉中有些滞塞,“你怎么……”
他心中在想什么,她是如何知晓的。
见长胥疑这般反应,柳禾便知是他走得急,不曾发现腰腹处多出来的印记。
点了点位置,示意他拉开衣裳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