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两名执事，凌天紧随青海宇身后，疾步向入口而去。

没走多远就看见凡是有泉池之处，便有一两名青家侍卫倒在地上，血染一片，似乎没有任何争斗的痕迹。

恐怕他们至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家的人吗？

如此残忍！！

对于凌天来说，这种血腥场面实在过于骇人。

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里只有近乎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所有的不幸都可以归咎于实力不济。

似乎看出了凌天的想法，青海宇淡淡地问说了一句：“你杀过人没有？”

凌天先是一怔，然后老实回答：“没有！”

“敢吗？”

这问题倒是问倒凌天了，他敢取人性命吗？

他的见识、阅历大多建立在往昔，莫说杀人，就连违法犯纪都不曾有过，如何能像这里的人那样面色不改地杀人夺命。

他实在无法做到视他人性命如草芥，在他看来至少现在还做不到。

这里的所见所闻都在告诉他，杀戮虽不被提倡，却也是常态，为了修行的资源，为了震慑他人，为了巩固势力，这些种种无不充斥着杀戮。

那么，他敢杀人吗？

若只是伤人，他无疑可以做到，但杀人……

“听着，”青海宇声音一沉道：“我不知道你生于南域何处，亦不知你所生活之地有着何等的安详平和，但在这里，你若再有天真的想法，害的不只会是自己！”

“三哥……”凌天语气不安地应道，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青海宇是为了他好，当日在商道教训瘸七时也是，天真是这里最要命的东西。

可……一个人又岂会瞬息间心性大改。

“青家遭遇险境，你要怎么做？”

对这个问题，凌天毫不犹豫地答道：“回去帮忙！”

“怎么帮忙？帮什么忙，他们都是些嗜血的恶魔，或许在你饶恕对方的下一刻，就深陷绝境，这样的你，恐怕帮不上忙吧。”

青海宇倒是毫不留情地给凌天浇了一盆冷水。

这两月以来，他与凌天的关系变得不错，因此也越能发现凌天身上的弱点。

凌天的想法太过于天真，以至于青海宇都怀疑他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凌天张口欲言，却实在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很残忍，毫不犹豫地把张家的人给杀害了？”

要说凌天毫无想法也不可能，但他多多少少能理解青海宇的做法，见族中之人被害，又岂会不动手，而且一路上的惨状无不在显现张家之人的残忍。

“三哥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不会觉得你残忍，但……实话说，我是有些抗拒血腥场面。”

青海宇微微侧目看了凌天一眼，轻轻一叹道：“希望你能早日习惯吧……”

“还有，”青海宇补充道：“我刚刚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救人，希望你能明白，有时你不得不做一些你不愿做的事，别忘了自己的目的，勿失了原则，那便不是恶。”

凌天默默记下了青海宇的话，心中莫名有了一份悸动。

也是时候杀个人了……

如果有人来杀自己，或是以武器杀向自己重要的人时，自己又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