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舟此刻终于知道外面那些皇上勤政爱民,摄政王冷血无情的谣言是怎么来的了,今天但凡纪玄易没提前准备,那明天摄政王以权谋私,劫了赈灾粮车的事情怕是又要被添油加醋一番后传遍街头巷尾吧。
真是好话都让这狗皇帝一个人说了,除了颠倒黑白外就不会干其他事了。
纪玄易对于这样的场面丝毫不慌,声音依旧是不急不缓,开口说道:“皇上仅凭一块轻而易举便可以拿到的令牌就认定是本王派人劫的粮车,未免过于草率。再则,范大人在粮车被劫后,不想着如何追回粮车,反而跋山涉水的赶回来,淮州城到都城路途遥远,一个来回便要两月有余,就算此刻重新运送粮食到淮州城,又要一个多月才能到,那时淮州城的百姓可还等得了?”
纪玄易淡淡的说完,又看向纪怀远,眼神冷得如有实质,声音更沉了几分,继续道:“赈灾一事事关重大,着实不能儿戏。”
纪怀远不知是不是此刻有了些许心虚,不动声色的避开了纪玄易的目光,而底下依旧跪着的范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的回道:“臣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粮车被劫后,臣就已经派人大力追查过一番,并且第一时间传信至都城,只是那帮刺客武功高强,护卫本就折损了大半,臣着实是已经有心无力,且一直不见回信,这才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最后又磕了一个头,说道:“臣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只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绝对没有要置淮州城内的百姓于不顾啊。”
“朕并未收到任何关于粮车被劫的消息。”纪怀远皱着眉开口道,随即又捏了捏眉心,像是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定夺,苦恼极了。
而顾言舟只想感叹一句,原来真的有人能集厚脸皮和影帝级别的演技于一身啊。
良久,纪怀远像是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皇叔,朕知道这令牌不足以证明什么,只是赈灾之事事关重大,实在马虎不得,朕也必须得给淮州城内的百姓一个交代,就只能先委屈皇叔一段时间了,待朕查明真相,必定还皇叔一个清白。”
然后也不给纪玄易反驳的机会,直接下旨道:“来人啊,将摄政王殿下请入天牢,此事转由大理寺和督察院一同调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了,没想到皇上如今羽翼未丰,就敢贸然对摄政王动手了,看来朝中的局势又要变了啊。
不一会儿,门外就走进来了两个侍卫,寻风不动声色的往纪玄易旁边一站,直接挡住了两人,那两个侍卫也不敢得罪摄政王,就停在那里不敢动了。
纪怀远见状,皱了皱眉道:“皇叔这是何意?”
顾言舟看着纪玄易棱角分明的侧脸眨巴了下眼睛,心说男主要开始反击了。
纪玄易抬眸看了一眼那两个侍卫,后者被吓得赶紧低下了头,随即他直直的对上纪怀远带了些杀意的眸子,淡淡的说道:“从粮车被劫到如今已经一月有余,不知皇上可知道淮州城内的情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