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纪玄易可不管其他人什么表情,他继续不咸不淡的说着:“只是如今有人想把劫粮车这么大的罪名扣本王头上,那本王也就只能出此下策让皇上看一下本王对赈灾之事的重视程度了。”
坐在上首的纪怀远一时脸色沉重的没有说话,纪浮月却是慌不择路的问了一个蠢问题:“你如何证明此事的真假?”
好好的中秋宫宴弄成这个样子,下面一众大臣及家眷默不作声的看戏看了半晌,此时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只见坐在封锦前面位置的封尚书微微一拱手,板着一张脸高声说道:“想必如今淮州城内的难民皆是靠摄政王殿下送去的粮食在艰难度日,此时只需要派人去淮州城一探便知,如何做得了假?摄政王殿下心系百姓,如今更是解了淮州城之急,立下大功,今日中秋宫宴,不仅有心怀不轨之人诬陷,长公主殿下还如此行径,处处质疑,岂不是在寒功臣之心?”
封锦平时虽说是年轻气盛,整个人看起来活泼得过头,但这封尚书言行举止倒是沉稳得不行,像极了电视剧中太学里严厉至极的老夫子。
这“老夫子”说罢还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纪浮月被当众打了脸,也是无颜再开口,整个人气得不行,只能坐那里顶着那一脸厚厚的粉强颜欢笑。
顾言舟看了一眼,赶紧不动声色的垂下了眸 ,这笑得比哭得还难看,他觉得有点辣眼睛。
封尚书平时都是这么一脸刚正不阿的样子,说话从来不懂得委婉二字,纪怀远又自动把他归为了摄政王那一边的,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可此时他占了下风,总不能当众发火,只能又带了那千锤百炼的职业假笑,说道:“皇叔一心为国为民,朕也相信劫粮车之事的幕后主使必定另有其人,今日让皇叔受委屈了,还请皇叔不要见怪才是。”
说完也不等纪玄易反应,又转头一秒变了脸色,怒道:“范侍郎,你押送粮车不当,如今更是不加调查便诬陷于堂堂摄政王,该当何罪!”
范照一听便知道皇上这是想让他背锅,当即便抖成了一个糠簺,额上大颗大颗往外冒的冷汗都来不及擦,赶紧一个劲的磕头道:“皇上,臣……臣也是一时间乱了阵脚,才……才未调查清楚,就冒然将令牌呈上……还请皇上看在臣……一片赤胆忠心的份上,饶了臣这一次。”
做戏要做全套,纪怀远捏了捏眉心,像是不耐烦极了,沉声道:“来人,范照押送粮车不当,又胆大包天诬陷当今摄政王,暂停户部侍郎一职,押入天牢。”
皇命如山,纪怀远话音刚落,那两个原本来抓纪玄易的侍卫立刻转身把快要哭爹喊娘的冤大头范侍郎连拉带拖的弄了出去。
那场面,用顾言舟的话来说,就是简直没眼看。
这狗皇帝过河拆桥的本事一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