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舟小心翼翼的给纪玄易重新包扎好后,又坐在床边看了他许久,好像要把这三年来不能相见的时日都补回来。
许是过于心疼了,顾言舟突然又感觉心脏开始绞痛。
他捂住胸口,转头便吐出了一口血。
血刚好吐到了旁边放布条的托盘上,刚换下来的布条上本就有血,倒是也不容易被看出来端倪。
等心口处的绞痛感过去了,顾言舟才轻轻松开皱着的眉头,习以为常的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多余的变化。
虽然他体内的无活已经被压制住了,但偶尔毒还是会发作。
这几日日夜兼程的赶路,没有好好休息,身体一时间受不住也是正常的。
顾言舟转头看向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的纪玄易,轻轻吐了一口气。
如今纪玄易本来就已经完全黑化了,绝对不能再刺激他了。
他体内的毒,还是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顾言舟脱掉了外面的黑色衣服丢到一边,轻轻的躺到纪玄易的旁边,然后伸手搂着他。
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打算休息。
虽然他刚才有意的不让血沾到身上,但衣服上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溅到了一点儿。
不过还好,血沾到黑衣上并看不大出来,明天他去清理一下就行了。
……
纪玄易如今睡眠很浅,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醒。
于是顾言舟就特意在纪玄易床边放了安神香。
那是他之前在寒洞里毒发,头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时,族长和云陌特意为他调的安神香。
对普通人来说,效果还是不错的。
纪玄易第二天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他捂着还有些晕的脑袋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昨天的记忆才慢慢回笼。
纪玄易想起昨夜的事情,有些慌乱的转头往四周望了一圈。
并没有人。
顾言舟不在。
难道真的又只是他的一场梦吗?
可是……
纪玄易皱着眉起身,身上的伤口依旧很疼,他顾不得这些,捂着肩膀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只是刚要走到门口,营帐门口便走进来一人。
纪玄易看着面前的人,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顾言舟端着药,抬头看见纪玄易的时候脸上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笑容。
“殿下,你醒啦。”
纪玄易依旧愣在原地,顾言舟将药端到一边的桌子上放下,随后又把纪玄易拉了回去。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特意让寻风也找的黑衣,所以纪玄易并没有看出异样。
顾言舟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于是端起药体贴的喂到他嘴边。
“殿下,该喝药了,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呢。”
纪玄易闻言垂眸看了一眼顾言舟手里端着的药,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勺子里的药都差点洒了。
“言舟?”
顾言舟轻轻点头,应道:“是我……先把药喝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