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慢慢把这个大庆给推到一边,从他的衣服里摸出两张十块钱,然后穿好很简单的衣服,开了门就走了。
天良听到那个大庆坐起来,还压碎了一堆红薯干,骂骂咧咧说那个女人太势利,还有问自己要20块钱,没一会儿,这家伙穿了衣服,趿拉着鞋子往外就走。
天良听到那声音渐远,这才从红薯干堆上钻出来,好家伙,那片红薯干被压得碎极了,就跟石磙碾过一样。上面还有湿了一大片。
他看外面没有人,就钻了出去,临走,还恶作剧一般,把那个大磅秤上的一个25公斤的圆板秤铊给夹在咯吱窝里拿跑了。
哼,让你欺负女人,让人家哭了那么久,还撕心裂肺的,真不是人。哼。
天良出了这个大庆的粮食店,跑到外面的乡道十字交叉口处,就看到,路西北角的那个代销店里,门口摆了一个架子,架子上挂了好多串花戏桃,也就是米桃。
那些花戏桃有好多种颜色,白的,红的,黄的,绿的,看着很好看,还一下一下地左右晃动,看得天良的口水,都不由自主往外冒。
他一时就挪不动脚步了,一直死盯着那些花戏桃,可是,他身无分文,怎么样才能吃到呢。正在他想着时,从那代销店里,就走出一个姨来。
那姨看着比老爹年纪大点,红白面庞,头上的头发都有些白了,不过,全身打理得非常的干净,身上是黑棉布上衣,穿着一双手纳的棉鞋。
“娃儿,你是不是永和的二孙娃儿啊,我看着你咋这么面熟呢。你爹已经不在这里开电锯了,怎么你这个点跑到这里干啥哩……”。
天良没有说话,他没认识这个姨,现在他的双眼里全是那些会动的颜色好看的花戏桃。
“你说你是不是永和的二孙娃,你说了,我就给你花戏桃吃。”
“嗯,姨,我爷是叫永和,我老爹去地里干活了,我,我钓鱼哩,钓到一个大长虫。我害怕,就跑过来了,给,给你,姨,这是我在那边捡到的……”。
天良看了一眼这个干净的姨,说着话,顺手就把咯吱窝里的那个大圆铁饼子给拿出来,双手举着要给这个姨。
“啊,娃,你这是干啥,姨不要这个,你想吃花戏桃,我送给你就是,等一下,你拿着花戏桃,看好了,从这条路一直往南,走二里地,不要拐弯,就是你们梅龙镇了,你家在东南头,记着,看到一个代销店,往东拐一直走就到家了,啊?”
“好,好,姨,我知道,这个东西给你,可别砸着脚了,我,我真的是去钓鱼的,可是钓到一个大长虫,我害怕,就跑过来了……”。
“啊,娃,你,你说的是真的啊?那大长虫在哪儿?你,你没事吧?”
那姨拉着天良,把天良浑身上下看了一个遍,没事,没什么事。
而天良却拉着那姨的衣襟,摇了好几下,手指着东南方向。
“姨,那大长虫,你看,就在那里,那里长了好几棵大芭茅,你可别去啊,那大长虫,比,比那棵树还粗,现在正在水里扑腾着呢……”。
天良指了指东南方向,又指了指边上一棵碗口粗细的杨树,然后这才把手给松开。
“啊,娃,我知道了,给,这是两串花戏桃,你拿着吃吧,你可得听姨的话,别让人把你给拐跑了,回家啊,快点回家啊,要不是现在我走不开,我就送你回去了……”。
果然,这姨给天良拿了两串花戏桃,这两串花戏桃,每个都有六个,中间用一根细线穿了,每个颜色都不一样,细线尽头,还有一根小棍子挑着,看起来,相当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