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相公?什么秃尾巴老苍龙,什么现身,老爹这会脑子里有些迷糊。
一是外面天是真的凉,虽然还没有到刮东北风的时候,但他可是喝了那么多的酒的热身子出来的,现在又遇到这种玄而又玄的事,所以,本来不醉的,现在竟然真有些醉意了。
但脑子还没有真正的模糊,他站起身,朝那灯笼周边看了一眼,真的,真的看到了那些人,年岁都比自己大得太多,尤其是那个提着灯笼的人,现在他才算是看清楚。
因为那个人,在他来的路上,就是他给自己引路的,然后到了这塌桥,被那股水流给顶跑了,虽然他没有在人家灵堂上看到那个长着痦子的人,但是现在借着这微弱的灯笼光,他看到了,对,还是那个人,那个右嘴角的红痦子,可是太明显了。
“啊,是你啊,真是劳驾,我,我刚刚喝得有点多,出来被这冷气一激,我现在头有些晕,怎么着,你们要送我回家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我知道怎么走,你们要是忙,就先忙吧,我在这里歇一会儿,往南过了庙上,就好走了……”。
“张相公,不要见外,我这几个祖宗,也是想感激你,才现身出来,想送你一程……”。
谁知,老爹还要推辞,就见那几个黑影,好像顿了一下,就闪身到了老爹身边,有人扛工具,有人搀咯吱窝,有人抬腿,然后就听到一阵风声,那灯笼在前面飘,老爹就感觉有人抬起了自己,转回头,朝一个方向飞去。
是的,是飞,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脚落底,而且,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朝哪个方向去的,那些人,都不说话,甚至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还能听到下面,那些干枯的包谷叶子被微风撩动的沙沙声,好嘛,这到底 是怎么一回事,正当他想努把力气,让自己跳下来时,就听到了轰隆一声,然后嘎吱吱,似乎有一个大门声响,之后,他就进了这大门里,那大门哐通一声又被关上。
这时,他这才看出来,进来的是一个大院,院里灯火通明,那些高大的树木,巍峨的房屋,还有远处的高山,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他扭着头,还能看到地上的雾烟。
对,前面那个人,走得也挺快,就是没声音,进了这院子之后,应该是穿过几道走廊,又绕过一个很大的池塘,他还听到了一阵流水声。
然后感觉双手双脚一轻,他就落了地,站稳之后,往身周一看,好嘛,这里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四周烟雾缭绕,刚才带自己来的那些人,没了,自己的工具,好好地立在一边呢。
他本来想伸手把那个装了朱砂的墨斗给拿出来,四处弹弹,结果,那个红灯笼又出来了。
现在,那个红痦子的人走到他面前,看看老爹,又看看那些工具。
“谢谢你了,张相公,这里离你家已经很近了,塌桥那个地方,以后你尽量少在夜里路过,那里不干净,那条秃尾巴老苍龙,一直在想找替身,虽然他今天晚上看中了你,可现在,我们已经摆脱了他的威胁,我们也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那个红痦子说着,走上前,对着老爹的肩膀轻轻一推,老爹打个激灵,一下子就醒过来,醒过来一看,原来,他是在自己家的大桑树下躺着,那些工具,还在边上放着。
看一眼自己家的院子,还有一个窗户亮着油灯。至于那个红灯笼,红痦子,还有那些黑影,以及蛤蟆坑的种种,老爹似乎还是相当的记忆犹新。
他伸手摸了一下贴身的夹袄袋子,那工钱还在呢……
他站起身,扛起那些工具,踉跄着就进了院子,把工具都放在屋檐下,正要去推房门呢,就看到,东屋的北山墙边上,有一个东西动了一下。
老爹还以为他看花了眼,忙伸手揉了一眼,借着那飘出窗外的灯光,还是看了一个大概,是有一个东西,黄不唧的,跟家猫那么大,那东西,现在正以一个很奇怪的造型,趴在山墙一米多高的位置。
那地方,可是墙啊,这山墙用的是砖头垒的,那里,老爹记得很清楚,没有墙窟窿,更没有可以借以支撑的东西。可这个东西竟然能这么稳当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