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他们的碗里居然有碧油油的蔬菜、肥嫩的蘑菇和大块的牛肉,几个考官也都惊呆了。
要不是碍着现在是考试,他们非得问问这是什么新奇吃法。
进来的时候也没见有人带什么青菜蘑菇的呀!
就这样,一连三天,杨家父子的“号舍”里天天飘出来不一样的香味儿。
一会儿是牛肉味儿,一会儿是羊肉味儿,一会儿又是鸡蛋味儿,总之,天天不重样。
那些吃不上的考生从开始的羡慕,到后来变成了嫉妒,甚至有人开始怀疑他们买通了考官,单独给他们吃食。
能安排吃食,那就一定能给安排小抄!
嗯,一定是这样!
甚至有人都想好了下场后好好告他们一状!
这想着告状的人里面就有丞相张涛的嫡孙张耀文。
三天后考生们渐次出了考场,一个个看起来脸色都有些不好,脚步虚浮,头重脚轻,两眼昏花。
只有杨家父子看起来依旧神清气爽。
也难怪,二人不仅在里面吃喝相宜,就连出恭也都被安安给的神器分解了。
“号舍”内除了墨香、饭菜香并没有那些难闻的气味。
而且,许是安安给的丸药起了作用,两人每天最多睡一两个时辰,但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困倦。
张耀文一下场果然跑去爷爷那里去告状:“祖父,春闱这样的考场都有人作弊,您一定要奏明圣上,让他们永远不能再参加科举。”
张涛捋了捋胡子,慢条斯理,道:“都二十岁的人了,话还说得颠三倒四,你从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张耀文添油加醋,说杨家父子不仅能在考棚里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人专门给他们倒供桶。
“祖父,您说这不是作弊是什么?他们倒是吃得香,孙子手里的燕窝粥都不香了!哼!”
张涛半晌没说话,沉思了半天方道:“那二人姓甚名谁,你可打听清楚了?”
张耀文道:“孙儿打听了,那二人是父子,一个叫杨致远,一个叫杨学文。”
“杨致远,又是他!”
“祖父,您认识这个人?”
“哼,岂止认识?说这个人是我的冤家对头也未尝不可,他就是皇帝曾破格封赏的县男,那个乡野秀才!”
张耀文若有所思“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他们家。
孙儿听说杨家跟公主和太后都交好,哼,定是那些个考官想要巴结他们,串通作弊!
能给他们安排吃喝,就一定能偷偷给他们答案,对,这就是作弊!”
张涛道:“官场向来如此,拜高踩低是常有的事儿。不过,敢在我堂堂丞相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我岂能让他们如愿!”
张耀文也愤愤然,道:“坚决不能让他们如愿!祖父,您明天上朝就参他们一本!”
张涛看了看孙子,道:“文儿,你还是太年轻。想要惩治一个人最厉害并不是让他得不到,而是让他先得到,然后再立刻失去。
并且是非常难堪地失去,那样,摧毁的就不仅仅是他们眼前的利益,你摧毁的就是他们的意志和所谓的骄傲!
尤其是读书人,你一旦摧毁他们的意志和骄傲,那么他们一生就别想再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