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萧栋情绪激动,就连旁边毫不知情的杨学文和安安也是一脸震惊。
“你,你说什么?”
萧栋颤着声音问。
此时的杨致远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哽咽道:“当年,爹说通夫人身边的丫鬟,
用妹妹换出了小姐!”
“糊涂,糊涂啊!”
萧栋捶打着椅子的扶手,也已经泪流满面。
怪不得,怪不得杨伟业要离开湖州。
世人还以为他背叛了自己,背叛了萧家军。
就连自己,也怀疑过他为了家人做了逃兵。
“贤侄,是萧家对不起你杨家,害你妹妹枉送了性命!”
“伟业,你,你不该呀!”
淮安此时也已经听出了大概,同样大受震动。
但他毕竟是局外人,尚能保持理智。
于是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杨家老爷,不瞒你说,我们也曾经派人查过杨家。”
“既然你说当年杨副将带走了小姐,为何你家中没有姐妹?”
杨致远擦了把脸上的泪,道:“这就是我爹几十年一直耿耿于怀的原因。”
“当年他们逃出湖州不久就跟小姐和夫人的丫鬟走散了,再,再也没找回来。”
“就连那个丫鬟,也不知所踪。”
“我爹娘以为那丫鬟会带着小姐回京城,所以我们也去了京城。”
“哪知到了京城正赶上国公府被抄。”
“他们在国公府附近守了好些天,没见人影。”
“再后来,他们以为丫鬟也可能回湖州替将军和夫人——”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替将军和夫人收尸。”
“所以爹娘带着我又准备回湖州。”
“哪知路上都是追捕萧家军残部的通缉告示,他们没办法,只好掉头往北走。”
“最后,我们一家三口才在凉州一个叫柳树村的村子落了脚。”
“柳树村地处偏僻,消息闭塞。”
“等到我爹娘知道国公府恢复了爵位,将军也平安回到京城的消息——”
“他们,他们已经病入膏肓了!”
杨致远伏地大哭起来。
在场几人,包括淮安都偷偷抹起了眼泪。
萧栋更是泪如泉涌。
自从他萧家平反昭雪那天自己大哭了一场,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落泪。
“贤侄,你起来。”
“是我萧家对不起你爹娘,让你们一家四口遭此厄运。
是我,全是因为我!”
萧栋说着剧烈咳嗽了起来。
淮安这边刚把杨致远拉起来,就赶紧回去安抚萧栋。
“主子,您的身子,不能太伤心。”
婉娘也看出他身子骨不好,于是捧出自己织的毯子,送到萧栋面前。
“国公爷,这是民妇自己织的毯子。
用骆驼毛跟羊毛一起,加丝线混纺的,十分软和。”
“您平时垫在腿上是最好的。”
萧栋稍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亲自从婉娘手上接过毯子。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婉娘手腕上的那只碧玉镯子上。
萧栋的眸子闪了闪,声音有些不稳。
“侄媳妇,你,你的镯子能不能摘下来让我看看?”
杨家人:……
淮安:……
萧栋这个要求怎么看都显得很没有分寸。
淮安心里着急,附在他耳边小声提醒:“主子,这,这不合适!”
国公爷要看一个外姓侄媳妇的玉镯子。
这,这算什么事儿?
安安已经走过去帮她娘从腕子上脱下镯子,递给萧栋。
“国公爷,您给掌掌眼,这可是顶级的好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