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一个问题过后刘月发现很久都没有回应,偏头一看林初阳就这么抱着她已经睡着了。
眼神暗了暗,这些日子的不眠不休和精神上的紧绷让他早就疲惫不堪了,自己虽然也累,但是很多时候却不需要亲自动手的。
有了前世的经历打底,她早就学会了见缝插针休息的,轻轻的将他放到在床上,除去了外衣,盖上被子后才走出来。
“王妃……”
“嘘。”
紧走几步到了偏厅才停下脚步,看着同样眼睛布满了血丝的黎钢,笑着道:“辛苦你们了,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也要等到天亮了之后再说。”
“王妃,属下还熬得住,倒是王爷,一路长途奔袭至蓝州,来了之后也没有时间休息的,今晚要不是楚大人强心要求我们带着王爷离开,他还想等看到结果才走的。”
“水火无情的,而且时间太短了,别说是你们,就是楚大人也不能留在山上的。”
刘月皱眉道。
“哦,这个倒是没有的,楚大人带着人撤到了这边来,他是想要看看结果怎么样的。”
“难为他了,若是真的如那些南越人所想今夜就是蓝州的末日了。”
夜幕下星星一闪一闪的,刘月抬头,如此美丽的一片夜幕下,谁也不知道有人的野心居然大到了如此程度,妄图以一城之人来满足他的欲望。
“王妃,这件事有些不对的。”
“你也察觉到了。”刘月嘲讽的笑笑。
“属下到这里来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再谨慎带的人也不算是少了,居然没有发现,还有就是那个大湖,想要在山里开凿出那么大一湖来,不惊动周围的人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也没有人发现,泾河跟往年不一样也有段时间了也无人知道……”
刘月转头看他,“不是没有人知道,而是有人刻意隐瞒了这一切。”
黎钢倏然抬头看向刘月道:“王妃,你是说?”
脸上的震惊之色是怎么也隐瞒不住了。
刘月点点头道:“我明白他的心思,只是这件事一个不好就会导致蓝州的覆灭……”
她原本是没有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的,只是今晚他极度的不正常,特别是在看到林初阳之后的亢奋让她想起来柳飘絮特意在信中提起的关于这个人的情况。
蓝州的任何一件事可以说都是逃不过这个人的眼睛的,就算是被蒋家压制蓝州的冤假错案也常年居于末尾,百姓生活的比其他州县要舒服的多了。
这个人的能力很强是得到寿昌伯认可的,只是他为什么会放任这一切的发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王妃,他会不会是?”
“不会。”
黎钢此时已经完全不把刘月当成什么都不懂得小孩子看待了。
没有证据但是刘月就是这么认为的,这个人若是真的是奸细的话,蓝州早就已经不在大梁的掌控中了,甚至他若是想要占山为王都是可以的。
“不过这件事涉及到了朝廷重臣,还是需要王爷来做决定的,等他醒了就告诉他吧,多半王爷心中早就有疑惑了。”
林初阳又不傻,相反能在皇后和众多兄弟虎视眈眈的情况下生龙活虎的活到现在就证明了他其实是很聪明而谨慎的,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想不想了。
黎钢抬头看了她一眼,在看清楚她的容貌时有一丝恍惚,这真的只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吗?
看着黎钢离开的背影,她叹了口气,自己原本的目的是什么?
如今被裹挟着仿佛离那个目标越来越远了,李明远这个人已经好就都没有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过了。
不,或者可以说是自从再活一世之后,那个人根本就完全影响不到自己的生活了。
他们之间就仿佛两条平行线般,可是她知道那最沉重的恨意还在,但凡是跟长乐侯府有关系的人她都不打算放过。
手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敲,这是上一世林晗遇到麻烦的时候常有的动作,而这个时候院子里已经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就是这偏厅里也只有一盏灯的,昏黄的油灯让屋子里的东西看起来影影憧憧的,若是之前刘月是绝对不敢一个人坐在这里的,可是经历过死亡之后还有什么好怕的。
蓝州的南边就是崇山峻岭,跟北疆的气候有着极大的差别,这个时候甚至都有些冷了,这种感觉刘月很是新奇的。
这会儿也早已经没有了睡意,干脆推门走了出来,院子的廊下亮着一排的灯笼,并不黑暗,站在木廊上甚至能看清楚稍远一点儿的树上开着的花。
远处的房顶上居然还有猫在跳跃,往前走了两步想要看清楚一些,脑子里顿时警铃大作。
不对,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猫的,分明就是人啊。
想要尖叫出声的时候捂住了自己的嘴,飞快的退入了门内,关上房门的时候冷汗都下来了。
来人是谁不知道,但绝对是敌非友的,只是这个人绝对是高手的,否则的话府中不会这个时候都没有动静的。
刘月想要出声示警,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惊恐地看着对面的窗户。
一张惨白的脸已经出现在了窗户外面,那张脸上除了眼睛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刘月觉得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晕过去。
可是她却做不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晗见多识广,初时的惊恐之后居然就镇静了下来,只是愣愣的看着窗外。
窗外的人也很惊讶,他一路走来都没有被人发现,这个丫鬟算是运气不好吧。
手中的暗器刚要脱手而出的时候就听见咚的一声响,那个丫鬟两眼一翻倒了下去,随即也就收回了手,自己只身前来这些东西都是有数的,谁知道这个张玉成会不会设下陷阱的。
倒下去的时候刘月心里祈祷着,希望不被发现是假装的,也希望这个动静能惊动飞羽她们。
她忘了自己早就让她们下去休息了。
直到感觉到那目光远去了之后很久才敢重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刚才的那一刻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可能会死的。
前后俩世加起来这样的感觉都只有两次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脑子开始转动起来。
看来府里是绝对出问题了,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还有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带着面具出现。
一般情况下带着面具出现的人都是不希望自己被人发现的,这个蓝州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在身上摸索了一下,防身的武器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