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早早醒来的莫玄，已经在院中练武。

深秋的寒气让院中的花草枝叶上都结上了一层霜，而莫玄，依旧身穿单衣。

童子桩、童子拜佛、仙人指路，三招不停地重复。

练了半个时辰后，莫玄身上蒸腾起阵阵白雾。

先天童子功练完，莫玄只休息了十几息的时间，又继续修炼。

拳脚并用，院中响起轻微的破空声。

修炼着八方冲拳时，莫玄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一种战场冲杀的意境。

八方受敌，我自破之！

嘭！

莫玄突然停下，身体周围荡开一圈无形的劲气。

“全身酸麻……之前修炼八方冲拳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情况……”

莫玄仔细感受着全身，但很快，先天童子功运转之下，酸麻的感受消失了。

莫玄又演练了一阵八方冲拳，可是这一次，莫玄却没有再进入那种冲杀的意境之中。

天蒙蒙亮，府中，下人走动声交谈声隐隐传出。

莫玄停下修炼，回房换衣。

……

今天早上，天格外的阴，明明已经到了辰时，整个巫城还黑漆漆的。

“夫君，今天恐怕要下雨，我们不如早点开门卖伞。”

小巷深处，一名衣服打满补丁的妇人拉开门，一边洗刷着便盆，一边冲屋子里说道。

咳咳咳~~

屋内，传来阵阵咳嗽声。

声音连续不停，像是喘不上气，又像是拉破的风箱，听得人难受不已。

听到这咳嗽声，妇女不再开口，用力刷着便盆。

明明便盆已经刷干净了，妇女还是刷个不停。

昏暗的屋内，烛火跳动，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神情憔悴地望向床头。

一个双目凹陷，面容枯瘦的老太太，咳嗽不停。

老太太和衣躺在床上，咳嗽了一阵后，就开始呻吟起来。

“儿呀，药熬好了吗？”老太太转过头，有气无力地问道。

“好……好了。”男子望向床上的老太太，眼神悲哀而又充满愧疚。

“熬好了，就端上来吧，咳咳！”老太太又咳了起来。

男子转头，端起了桌上早就准备好的药汤。

漆黑的药汤已经完全凉了，男子虽然下定了决心，但，端起药碗时，手还是止不住地发抖，险些将药汤洒了出来。

“娘，喝药吧。”

男子靠坐在床前，将碗递到了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费力地坐起，如同爪子一样的双手接过药碗。

“凉了。”老太太喝了一口说道，不过还是小口小口地将药喝完了。

“娘，你这病都有五年了，连府城医馆的薛神医都没有办法……”

说到这，男子已经开始落泪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躺了下来，浑浊的双眼望着头顶的帷帐，没有说话。

“娘，不能怪孩儿不孝呀，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完了！”

男子哭得更厉害了。

“呃~~呃~~”

这时，躺在床上的老太太身体微微抽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娘，你可不能怪我……”男子像是没听到一样，一边大哭一边说道。

几息时间后，老太太睁大眼睛，没了动静。

男子伸手在老太太脖子上摸了摸，没有感受到任何跳动。

“死了……”男子像是失去力气一样，从床上滑下，瘫坐在地上。

歇了好一会儿，男子才回过神来，一只手撑在床沿上，准备起身。

咔嚓！

一声脆响，男子只觉得手掌一疼，转头一看，便看到了令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咔咔咔！老太太趴在床上，像一只猫一样，低头嚼着东西。

似乎是感应到了男子的目光，老太太抬起头来，皱巴巴的脸有些发黑，双目漆黑没有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