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确实一直没醒。

水星月等人都担心异常。

清瓷倒是并不担心，她隐隐能感应到杨凡的意识已经恢复了。之所以没让身体复活，单纯是在忙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杨凡确实在忙！

不死人王血原样恢复了爆掉的脑袋后意识就恢复了，然后生命大道真正入门！

穆震雷之前说得不错，这扇门不是谁都能进的。

也就是杨凡有本源石指引，这才找到了门开在哪里。

然后又有不死人王血，爆头也能再活过来。

但哪怕如此，他复活的过程其实并非一帆风顺！

在刚死掉时，他确实随时都能复活，只是当时犹豫了。

那时整个人都沉入了一片黑沉沉的死寂之中，却并没有得到生命大道的反馈。

冥冥中，他意识到可能正是因为不死人王血脉的缘故，所以这次死掉也白死了。

简单来说，既然有不死人王血，他的死亡并不真实。

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死亡，又怎么可能明白什么是生命？

杨凡可不想白死一次，干脆控制着不死人王血传递过来的复活之意，咬牙硬挺着不复活。

在这一过程中，他能明显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流逝，生机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死人王血也不是万能的，可能再多坚持一会儿，他就真的复活不过来了。

但也就是在将死未死，可死可不死之时，他渐渐就明白了死亡的真意！

那时，感觉整个人都在向不知多深、黑暗至极的深渊中坠落着。

逐渐将整个人都包裹起来的黑暗并不冰冷，甚至就好像回归了母亲的怀抱一样。

那是一种至极的平静，最终极的归宿！

他忽然就想到了清瓷说过的话，一土一石一水，都是生命之基。

现在想来，这种说法并不准确。

生命之基，应该是最纯粹的虚无和黑暗。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虚无和黑暗中走出来的！

无数的生命来自于虚无和黑暗，最终也将走向虚无和黑暗。

他在这一刻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死亡。

当然，对武者来说倒不一定是这样。

虚无和黑暗对于生命大道来说，只是起点罢了。

生命大道也有尽头，至于尽头在哪需要他自己去探索才行。

或许武者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看到的也只有死亡。或许能看到碧树如海，繁花似锦，能亲眼目睹生命最美好的一面也说不定。

总之，这一切都需要他推开那扇门，亲自去探索才行。

明白了死亡的奥义，脚下便有了根，有了力量。

当他从一片黑暗的死寂中复活，踩着死亡之力推开生命大道的门，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样子。

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一草一木，一泥一土都变成了茫茫如海的微光。

和岩石灰土有区别的是，组成草木活人的微光更精巧复杂，更活跃。

哪怕只是草上的嫩芽，其结构之精密、巧妙、玄奇都让杨凡叹为观止。

这一刻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至高的神明耸立在诸天之上，挥动着名为“时光”的刻刀，一点一点将众生雕琢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众生都在生命大道中徜徉，生命大道，其实也是大道的某种根基才对吧？

杨凡闪过这样的念头，站在生命大道的门口，对生命的本质都有了新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