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前去？完全超出意料，陈沐难以置信地看着虫爻：“那是泉心，九死一生”

“我知道”，虫爻淡漠地回应道：“五万年前我都未能制止你，如今又怎么可能劝服你”

虫爻看着陈沐，没有表情波动的树皮面具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陈沐默而不语，脑中思索着如何回应这番直白痛惜的话语时，许久不曾开口的玄浟在身前幻化出一片阵法，阵法中山峦重叠，似影如风，变换不停，毫无规律。

玄浟眸光紧紧盯着被山峦包裹的那一处泉水：“祸山不是死物，地形方位变幻莫测，想要翻过这些高山到达泉心，即便是神，也几乎没有可能”

闻言陈沐陷入了沉思，山山艰险，关关难过，更何况还有始鸟驻守，踏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

看出陈沐的思虑，虫爻眸光凌冽：“我带你们去”

虫爻带路？陈沐不禁质疑，玄浟神君都对那些山峦毫无办法，虫爻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他真的可以？

不等陈沐说出心之所想，虫爻缓缓说道：“前往泉心不是只有翻山越岭一条路，地底，何尝不是明路”

听到这话，陈沐恍然大悟，两眼放光：“地底？！确实是个好方法！”

“嗯”，虫爻朝陈沐微微颔首，继而走向岸边，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走进湖中，沉入水底，身上的树壳在清凉的水中慢慢融化，与此同时，黑暗中沉睡的蜈蚣尽数苏醒，发出密集又恐怖的声音。

陈沐警惕地看向远处的黑暗，手中神力翻涌。

身后的玄浟陡然说道：“五万年前，虫爻用万千生灵的精魄为无量神尊铸就血肉之躯，精魄主灵魂神智，没了精魄，那些生灵的灵魂彻底丧失理智，虽不死不灭，却也入不了地府，返不了轮回，三界之中，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虫爻便把这些没有精魄的灵魂吸入体内，用自己巨大的灵体安放被他残害的生灵，久而久之，那些灵魂吸收虫爻灵气，生出肉体”

听完，陈沐一阵恍惚：“你是说，那些蜈蚣......，是无辜生灵？......”

“嗯”，玄浟微微颔首，眸光注视着平静无常的湖中。

黑暗中沙砾破碎的声音渗透诡异的空气，穿透无光的幽暗，飘落到几人耳中，陈沐握紧圣剑，盯着危险气息的双眼眸光灼灼。

几人屏气凝神时，湖中的虫爻早已消失，化为光雾弥漫四方。随着虫爻的消失，陈沐脚下突然传来剧烈震动，山崩地裂地晃动起来，黑暗中的蜈蚣之海更加翻涌沸腾。

险些在这剧烈晃动中摔倒，只见陈沐眼疾手快地一手将圣剑刺入脚底，牢牢稳住重心，一手紧紧扶住元谨，这才不至于两人齐齐摔倒。

余惊微消，环视一周后才察觉到虫爻不见人影，陈沐朝玄浟投去诧异地目光：“虫爻呢？”

玄浟淡淡看向黑暗中喧嚣的蜈蚣：“以身养魂，没有精魄的灵魂吸收虫爻的灵气化出真身，导致虫爻灵气消散，难以维持人身”

“方才你所见之人是虫爻的残魂，他现在，已然归于真身，”

陈沐微微有些讶异：“虫爻的真身就是这虫体吗？”

玄浟点点头，面色依旧淡漠：“嗯，他想用这虫体送我们到泉心，最后帮你一次”

不知为什么，听到“最后”二字，，陈沐心中隐隐升起不安：“他再也不化了人身了吗？”

玄浟没有回话，轻声叹息后径直走向湖面，挥袖间，湖面结出寒冰，玄浟从容地越过冰面，驻足虫爻消散的地方，闭目为他超度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