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军人的纪律性和克制力就是强。我见他将方向盘抓得死死的，面部肌肉紧绷，大有恨不得给我一电炮的架势，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人家不跟我一般见识，我自知也别太赛脸，抽了两口就掐灭了。

一路风尘颠簸，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我们终于从机场到达了黑山县城。国振江和王剑冰好像定好了闹钟一般，也适时醒了过来。司机直接将车开进了一家饭店，没有任何形式的迎接，没有任何人物的接见，待我们三个坐好，饭店的服务员就开始上菜。菜品不多，但很有特色：山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血块炖豆腐、甲鱼王八汤。

我很诧异，这是什么流程？就问国振江：“师叔，怎么也没人接待咱们，来了就是吃饭呀？”

国振江说道：“咱们是执行任务来了，又不是来参观旅游。在这里能给你安排个像样的地方吃饭，就算是大科长有心为咱们接风洗尘了。抓紧吃饭，等进了山，就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自打王剑冰回到黑山县就眼睛红红的，没怎么说过话，这很不正常。我问他：“师兄，你怎么了？”

国振江替他解释：“十几天前，剑冰的两个师弟就是折损在这里。如果安丘、安然两位师侄还在的话，那也能九月初九跟你们一起比试选拔了。只可惜做我们这一行，生死一线间……”

王剑冰情绪低落，对我说道：“进了黑山，一定要跟紧我和国师叔，断不可私自冒然行动，以免平白丢了性命。”

看他说得认真，我也不敢大意，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埋头吃饭。自打上了飞机，我一路又是汉堡又是可乐没少吃，但眼前有这么多好菜，不造几口属实对不起我的肚子。吃了几口，我又问国振江：“师叔，我能喝点酒吗？”

国振江一笑，说道：“没想到你年龄不大，还是个酒鬼。可以喝，但喝酒误事，不要多喝。”

既然让喝，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点了两瓶白酒，六瓶啤酒。王剑冰惊讶地说道：“你喝得了吗？”

我扬了扬手中的荷叶香囊：“喝不了，咱可以打包呀。”大家相视一笑，吃饭的氛围才稍显轻松一点。

吃完饭，大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进山。趁我们吃饭的间隙，司机不知从哪儿又搞来一辆军用越野车。上了车之后，彼此依然没有互相攀谈。我想，这就是两个部门独立运作的原因，只负责完成各自的任务，不多打听，不多言语。

山路崎岖，幸好是越野车，要是之前的小轿车，底盘早就被戳烂了。两旁是繁密的树，寂静的林子里只有我们车子行驶的声音，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哨卡，几个荷枪实弹的小战士拦住了去路。无需我们交涉，司机出示了通行证件，小战士敬礼说道：“首长同志好！”司机点头，发动车子继续前行。没想到边上的司机也是个领导，就是不知道在部队里供什么职位。

“敢问大哥在哪个部队上班呀？什么级别？”我问他。

司机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略显尴尬。国振江及时提醒我：“如龙，涉及军事机密的问题，不要乱问。”

好吧，不让问就不问。这就是我特别讨厌体制内的原因，一天天屁大的事情，搞得神神秘秘的，还动不动的拿纪律、处分啥的吓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