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永心想,可不能让两个女子笑话了我,便卯足了劲去使唤双腿。他发动了全身的神经,才终于重新控制了两条腿。他慢慢挪动了步子,转身要去扶两个女子下车。
没想到她们两个的小丫鬟都跑了过来,分别把自家的小姐给扶了下来。季永心想,这样更好,省得我去了!
季永带着顾全,快步走到了车队前面,原来是道路被破坏了。断路的一侧是上百个衣衫褴褛的流民,另一侧是几十名衙役兵丁。还有一些赶路被阻的行人在一旁围观。
孟府大管家孟曲走到孟老爷的马车旁,向孟老爷汇报说道:“老爷,这下麻烦了!前面的道路被流民挖断了!而且流民还在和官兵在对峙之中!”
孟守听了,面露不悦之色。这次他外出已经快三个月了,眼看就要回到余州之时,却又被堵住了,心情不好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久经风霜,见过各种大场面的他,还是不慌不忙地下了马车,跟着孟曲到了车队前面去看个究竟。
季永向身边围观的人群打听了一下,知道了事情的大概,顿时很惊讶!自古老百姓都是极其老实本分的,既然到了与官兵对峙的局面,一定是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了!
此时张银儿和孟芝也都在家丁的护卫之下来到了最前面。孟芝向管家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管家说道:“此处是宁归与余州府的交界之处。战乱之后,这一带有很多流民在此开荒。当时宁归县衙承诺三年内免征赋税。可是这才过了半年时间,县衙就来人要求各家捐纳粮食,说是要支持救灾。虽然县衙说的是捐粮,表面上是自愿的。可是实际上都是衙役拿着水火棍威逼着的!”
季永在一旁听了,心中颇多感叹!原来自古以来,自愿二字就是最虚伪,最空洞的一个词!这片土地亘古未变过!土地上的人也从来没觉醒过!
“孟老爷,流民们在此还没收获过一季粮食,哪来的粮食捐出去呢?”顾全忍不住为流民们申诉道,他不明白,那群县衙的官员们,难道不知道流民们没有一粒粮食吗?
“哎!这就是官场啊!我那个糊涂的老同学,他只知道自己的乌纱帽,只知道自己的锦衣玉食。他哪里还知道粮食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哪里还知道这里一年才能种两季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