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是优点,但是过分诚实,就容易得罪人了,也就戚公子您来了,我才愿意解释的。
这姑娘给人家许愿王八两枚铜钱,自己许愿一大堆还不算,还让她表哥一起许愿,我就看不下去了,替这王八累得慌,所以说了实话。”
戚元武瞪大眼睛:“孟小姐,你真的给人家俩铜钱啊?”
孟楚玉涨红了脸,她觉得给王八俩铜钱不少了,它又不会吃,还不是便宜了寺里的僧人们?
李清延也觉得索然无味,多大点儿事儿,竟然喊打喊杀的,无趣至极。
“表妹,你有朋友陪着了, 我要去买点儿书,失陪了。”
孟楚玉眼神冷了冷,“你去吧,读书为重,回去我会跟祖母解释的。”
只要怎么解释,就看她的心情了。
沈鹿溪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的。
这边戚元武也尴尬了,人家说实话也没毛病呢,这该怎么办?
孟楚玉能屈能伸,马上给沈鹿溪道歉:“是我不懂规矩了,这位公子快人快语,真性情,我给你赔个不是。
不知公子怎么称呼?我怎没见过你呢?”
沈鹿溪道:“京师的年轻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的,小姐你要是真的都认清了,你是这个。”
伸出大拇指,满脸佩服,接着道:“别人家的小姐琴棋书画,三从四德,女红珍馐的,这位小姐整天盯着年轻公子看,也是不一般呢。”
孟楚玉腮帮子紧紧咬着,笑容都不自然了,前世挖了他祖坟吗?非要跟自己作对?
戚元武也觉得她不太对劲儿,只是说不出来,现在被沈鹿溪提醒,下意识后退几步,离着远远的。
孟楚玉很幽怨的他一眼,“这位公子,你对我这么大敌意,人家真的不知道哪里惹着你了,你要这么挤兑我?
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走就是了,戚公子,多谢你帮我,改日让我大哥亲自道谢。”
“啊,好,你走吧,注意安全啊。”
戚元武不想跟她待在一起,走了更好。
看她走远,下意思的擦擦汗,沈鹿溪突然拍他肩膀一下:“戚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
“没有,不是,你谁啊?咱们很熟吗?”
沈鹿溪很伤心,惊讶道:“我对公子仰慕已久,最佩服公子这样性情磊落的少年英才,以为咱们会是朋友的,既然公子不喜看到我,那我走就是了,就当咱们不曾相遇。”
“别,怎么称呼啊?以后就熟了,我看你也投缘。”
沈鹿溪故作高深道:“佛曰,前世五百次回眸,换来我们今生的一次相遇,真的是太有缘了。”
戚元武简直太佩服了,知己啊,恨不得当场结拜为异性兄弟了。
“我姓沈,沈三浪,戚兄,三生有幸遇到你。”
戚元武都不会说话了,只能道:“沈兄,走,咱们下山,我请你喝酒,不醉不归,庆祝咱们的相遇啊。”
戚元如的小厮戚大山感觉自己要失宠了,这位沈公子太会说了,恨不得哪个小本本记起来。
男人之间的友情有时候很简单,一起喝顿酒的事儿,如果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这不,酒喝到一半儿,两人就跟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样了。
“沈兄啊,你这名字挺有意思的,三浪?为什么不叫一浪二浪呢?难不成你在家里排行老三?”
沈鹿溪道:“不,我排行老六,这个不重要,三浪这个名字含义很深的。
人生一世,总得浪一浪,快活自在,但是这个浪,得有个度,不管什么事情,一次两次叫浪,三次以上,就是作死了。
要不然老话也说,犯错一次两成可以原谅,但是第三次就是惯犯,就罪该万死了。
所谓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就是这个意思。”
戚怀仁一拍桌子道:“沈兄好文采,是我遇到最有文采的,必须喝三杯,倒酒。”
沈鹿溪偷偷吃下一颗解酒药,华师父做的,效果很好,不说千杯不醉,灌醉戚元武不成问题。
喝高了,非要拉着沈鹿溪结拜,那就结拜吧。
两人还互相交换了信物,她得了戚元武的身份玉佩,没什么好送给人家的,沈鹿溪就把头上的木簪子给他了, 还是顺了沈澈的簪子。
喝到了天黑,两人依依不舍的告辞,沈鹿溪回了萧家,简单洗漱倒头就睡了, 戚元武太能喝了,哪怕自己吃了解酒药,也吃不消了。
赵巧儿已经回来了,听到动静,进来给她洗漱,看她的打扮,吓一跳,这孩子,怎么还穿男装呢?
鞋子上也有灰尘,赵巧儿想起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喜极而泣,她能站起来就好了。
给她换了衣服擦擦脸,赵巧儿才出去。
……
孟楚玉回到家,就去和孟老夫人李氏请安了,这么早回来,老夫人觉得不对劲儿,问道:“没有在寺里吃了斋菜回来吗?”
“孙女儿本来是想吃的, 可是遇到点儿事情,不得不回来了。”
“什么事儿啊?谁欺负你了吗?你表哥做什么的?没有照顾好你吗?“
孟楚玉摆摆手:“不是表哥,表哥很好的,很照顾我,是遇到一个不开眼的小子,骂我小气,我跟他吵了几句,扫了兴,就回来了。”
“你表哥没有帮你出头吗?”
孟楚玉:“表哥当然帮我了,只是表哥到底是斯文人,也不好意思跟人动手,骂人也不擅长,真的不怪表哥,怪我不该多生事端,应该隐忍的。”
孟老夫人心疼道:“你是我孟家唯一的孙女儿,那个不开眼的骂你,你让下人打回去就是了,你爹你兄长给你撑腰。
你表哥回来我教训他,斯文也看对谁,对这种无赖就不能客气了,打死了都不过分。”
孟楚玉感动道:“祖母对我真好,真的不至于,祖母千万别怪表哥,他只是有心无力,不是故意看着我被欺负的。”
老夫人眼神复杂,“你受委屈了,这个镯子给你戴着吧,你表哥那儿我会教导他的。”
“祖母,可使不得,这是祖母最喜欢的镯子啊。”
老夫人慈爱道:“最喜欢的镯子给我最喜欢的孙女儿,不是正合适吗?祖母的东西都是给你们的,我留着带进棺材吗?”
“祖母,别这么说,您长命百岁。”
两人祖孙情深,下人们都笑起来,纷纷打趣,屋子里一片温馨。
李清延进门,孟楚玉也不笑了,起身告辞,一眼都没有看他,让李清延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