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惹不起你这个副市长,更惹不起南都曲家。”
“是这样吗?”
“还有别的原因吗?”
“当然有了,我告诉你,昨晚我之所以敢坐在时金城对面,并不是仗着副市长或者南都曲家,而是旧厂街的群众。”
“群众……”
海艳将信将疑。
“人在做,天在看,这个天是什么?它就是普通群众。”
曲德丰很肯定地说。
“还有一点,你别忘了,人都是有良心的,即使恶人做了恶事,他也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我说我仰仗的是人民群众,并不是说人民群众人数众多,会帮我动手打人,而是想说人民群众会给我以道义支持,给时金城一伙道德压力,你明白吗?”
曲德丰语重心长地问。
海艳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时金城一伙是这样,干部们更是这样,大家不仅要受到条条框框的约束,还得接受人民的监督……”
“你别以为我在说大话套话,我告诉你,越是爱在老百姓面前摆谱拿大的人,越心虚,越害怕人民行使监督权。”
“什么是人民的监督呢,说的通俗点,就是不管你做什么事,老百姓都用眼睛看着你,让你有道德压力,有所顾忌。”
“这些我都听明白了,可是……”
“真的听明白了吗?海艳,那你告诉我,修主任得给什么人面子?他应该把什么人放在眼里?”
曲德丰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海燕。
被他这么一看,海艳的俏脸立刻红了。
“我知道了,我明白该找什么人帮忙了。”
“我告诉你,陈伯绝对不是特例,远的不说,单就红枫广场一定有好多群众跟他有着同样的遭遇。”
“你只要想办法把这些人团结起来,把无数个陈伯的小诉求变成大诉求,就一定能让管委会把这些事当一回事。”
“这样修主任也就该动动脑子,想想办法了。”
曲德丰最后说。
“谢谢。”
海艳心中豁然开朗,终于知道该怎么帮陈伯了。
她站起身望着曲德丰笑了笑,轻快地走出了办公室。
曲德丰则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要想成为合格的街道办工作人员,海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嘭嘭!”
大约一个小时后,曲德丰正翻阅着文件,想着事情。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了几下。
“曲副市长,您还记得我吗?我前进厂葛大丰啊。”
门边有人探了探脑袋,笑着说。
“原来是葛师傅啊,快,请坐。”
曲德丰赶忙放下文件,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把葛大丰让进办公室后,他开始给他倒水。
“我来也没别的事,就想问问前段时间咱们街道办递上去的材料有回信了吗?”
葛大丰屁股刚挨在沙发上,就把来意说了出来。
随后,他局促地在膝盖上来回摸着,身子前后摇摆个不停。
“我听远图集团帮我们聘请的那个律师小黄说,法院原本都要判了,因为事故调查组说事情还没查清楚呢,就给搁在了那里。”
“您说咱们要是趁着这个机会,给上面反映反映,说说情,我家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会不会有希望放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