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德丰好奇地问。
“您想啊,等到旧厂街要拆迁的时候,咱们不得给这些租户赔偿啊,如果他们不支持拆迁,岂不是一种拆迁阻力?”
修克用说。
“这话没错,应该予以考虑。”
曲德丰点点头,望着修克用问:“第二种方案呢?”
“第二种比较简单粗暴,就是按照合同期限折价赔偿。”
“可是,咱们管委会又不是盈利单位,哪里来这些钱呢?”
修克用说完,一张脸比苦瓜还难看。
“除了这两种,就没别的解决方案了?”
曲德丰想了想问。
“没了,事情其实并不复杂。”
修克用摇了摇头。
“那就选一个方案,把问题解决了吧。”
曲德丰说。
“您,您,哎……”
修克用叹息了一声,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其实,他很想说“您说的倒轻巧,可是事情不好办啊”。
不过,这话他实在没勇气对曲德丰说。
曲德丰可是出了名的强硬派。
敢挑事、敢揽事,从来就不怕事。
如果把他惹毛了,管委会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克用啊,咱俩也算是老朋友了吧?”
曲德丰的语气忽然柔和了下来。
“是,我虽然不是您直接提拔的,可是在别人看来,也算是您的兵。”修克用点点头,幽幽地说:“要不是您坚持,云岭新区不可能成立旧厂街资产管委会,我也当不了这个主任。”
“那你想过我们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成立这个管委会吗?”
曲德丰问,表情很真诚,态度非常的坦诚。
“区里为了管理和盘活……”
“不用说这些,说说你的理解。”
曲德丰打断了修克用。
“就是想让旧厂街那些旧厂旧楼有人管起来。”
修克用不假思索地说,脑袋又耷拉了下去。
“你只是换了个说法而已。”
曲德丰笑笑,望着修克用沉默了片刻。
“旧厂街历史遗留问题很多,是个不争的事实,可是,你想过没有,真正吃亏的人是谁?是那些扔下厂房跑路的老板吗?”
“当然不是了,他们能跑路就一定权衡过利弊,确定逃避应当承担的责任,才是自己最佳的选择。”
“克用啊,真正吃亏的正是找你讨说法的人,如果你都给不了他们说法,他们就真的什么指望也没有了。”
“这才是我们成立管委会的初心,你明白吗?”
曲德丰殷切地望着修克用,嘴角浮起了笑。
这些话对修克用的触动很大。
过了好半天,他才重新仰起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回去再想想办法吧。”
修克用说,站了起来,望着曲德丰真诚地伸出了右手。
“曲副市长,谢谢您。”
“客气什么,别忘了你……”
“嘭嘭嘭!”
曲德丰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人接连拍了好几下。
“什么情况?怎么一有事就拍门,我这个街道办主任的门很好拍吗?”曲德丰暗暗地想,走过去,打开了门。
“你是?”
门外站着一名戴着眼镜的陌生男子。
曲德丰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比修克用来时还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