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皮波是怎么死的?”
曲德丰问。
“我不但知道皮波是怎么死的,我还可以告诉你云海大桥突然垮塌,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梅望着曲德丰,很肯定地说。
听到这话,曲德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半天,他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怎么样,愿不愿意做个交换?”
梁梅说。
在这一刻,曲德丰其实非常纠结。
一边是云海大桥垮塌事故的真相。
一边是重建公平市场环境的机会。
他实在难以做出取舍。
“要不然算了吧。”
曲德丰说,转头看向了别处。
虽然他的拒绝,意味着更高的找寻成本。
以及有关当事人更加漫长的痛苦煎熬。
但是,真相从来都不只是一个结果。
在它的背后,还有对社会公义的重新树立。
说白了,所谓的真相,不仅包括结果,还包括找寻的过程。
特别是在临海大桥的垮塌上。
从某种程度上讲,过程远比结果重要得多。
“您真的打算放弃这次机会?”
梁梅的表情已然超出了惊讶,甚至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交换条件本身就来之不易。
作为一名商人,为了促成生意,梁梅已经尽到了最大努力。
“算了,你不是想让我认认远图的高管吗?”
“带我去见见他们吧。”
曲德丰说,伸手打开了包厢的门。
那天之后,好长一段时间。
无论是黄云杉,还是梁梅都没再找过曲德丰。
她们好像遭受了重大打击一样,龟缩了起来。
又或者给人的感觉是,曲德丰被彻底排除在外。
黄云杉、梁梅等人自己在某个固定的圈子内玩了起来。
就像袁毕恭一针见血指出来那样。
临海上下之所以被曲德丰一个人玩得团团转。
主要还是对他身后的南都曲家存着敬畏。
无论曲德丰身份如何,只要他参与到了临海的一些事情里。
很多人就以为,曲德丰的态度代表了南都曲家的态度。
这种状况曲德丰习以为常,临海官场兴许也习以为常。
但是,这正常吗?
冷静下来后,曲德丰想了许多。
他决定不再以一己之力,又或者说是借助自己身后自带的南都曲家的实力,去改变临海的现状。
他要恢复制度信心,重建制度秩序。
“喂,是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曲德丰想了想,拨通了时金城的电话。
作为临海市“三足鼎立”中的一“足”。
时金城就是消息再滞后,也该联系曲德丰了。
可实际情况却是,他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为什么要找你,难道也要向她们那样跑关系吗?”
时金城反问,语气十分的平淡。
“金城集团上上下下既然打算重新做人,那就得先守规矩。”
这几句话一出口,不由得让曲德丰刮目相看。
时金城是真的想通了。
他甚至在具体问题的处理上,已经走在了曲德丰前面。
“这么说你是在等市里的招标通知了?”
曲德丰问。
“对啊,按照正常程序走,换一种活法。”
时金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