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姨娘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便道:“那我明日给太太请安时给太太提一嘴,”
沈惠宁否定了她这个提议,“姨娘倒不用特意去和太太去说,太太那人你也是知道的,心思最是复杂,姨娘给她提这一嘴,只怕她心里不痛快,更疑心姨娘的用意。”
“那可怎么做的好?”
沈惠宁笑了笑,“姨娘不用给太太说,给父亲提醒几句就是,父亲来了京城,最是要和各家联络的时候,这府里人少了,到底是有些不方便的,府上面客,也显得寒酸了些。”
“父亲若是在意,他自会去给太太说的,这给府上添人总好过打着给咱们院要添人才采买的名头好听得多,若有了新人进府,本就是补缺,我们院的空缺这么多,要挑些人进来,想必太太也是没话说的。”
这主意好,若是直接和太太说给蓉华院补充人手,太太就算同意只怕也是安排一些不好调教的老奴或是自己的人手进来,到时候只怕蓉花院的一言一行都在太太的眼皮底下了。
若是和太太说想要从外采买一些新人,只怕少不得要受奚落,就是太太同意了,往外打着是为她们院添人的采买,再明里暗里的放些府里财政吃紧的话,只怕就要将她们院顶在风口浪尖,平白招惹些闲话和骄横的形象。
到底是在后宅生活了这么多年,沈惠宁不过是稍微一提点,蓉姨娘便明白了这其中的优劣,她看向沈惠宁,带着欣慰道:
“宁儿还真是长大了,想问题能这般周全。”
沈惠宁故作腼腆的笑了笑。
蓉姨娘继续道:“那我寻了机会,就给父亲说一声。”
这时候水碧端着一个白玉雕花盏碗进来,“姨娘,药熬好了,趁热喝吧。”
蓉姨娘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几日天天喝药,早也喝晚也喝,睡前还喝,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泡在药罐子里了,现在只是看着这被端上来的药,她嘴里已经泛起了苦味,真的是很不想喝。
可女儿还在旁边一脸关切的看着,为了不让她担心,只得从水碧手中接过碗,闭了闭眼,抬碗一饮而尽。
喝得太急,药又太苦,她才将碗递给水碧,忍不住以帕掩嘴低低咳嗽一声,才拿开手帕,嘴边便多了一块蜜饯。
“姨娘,吃块蜜饯压压苦味。”
蓉姨娘一怔,心里涌上暖意,低头将那蜜饯含进嘴中,抬头朝关切看着自己的沈惠宁嗔笑道:“姨娘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怕吃药?”
看着姨娘舒展开的眉头,沈惠宁也开心起来,“可宁儿怕姨娘苦,我备了一整罐蜜饯给水碧姐姐,以后姨娘喝完药就吃一颗。”
蓉姨娘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头,道:“还是我的宁姐儿贴心。”
沈惠宁的心里也松快了很多,自从姨娘没了孩子后,虽然对着她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但背地里总有些愁眉苦脸,她很怕姨娘郁结于心,这几日得空就来陪着姨娘,看着姨娘此刻真心的笑容,她总算也放心了些。
到酉时中,沈惠宁才从姨娘那里回了自己的东厢房,新绿的哥哥石头也办完差事回了府中,到蓉华院来见沈惠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