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这一番话叫方太太眼里很有些得意,嘴上还谦虚道:“哪里哪里,你是太夸赞小儿了。”
江氏笑着,“哪里就是夸赞,我是实话实说,是你这当娘的过谦了。”
两人寒暄说笑着,方氏中途转向沈惠宁问道:“宁姐儿可还记得你文嘉哥哥?”
沈惠宁露出得体的笑容,轻声回答:“自然是记得的,文嘉哥哥自小便多有照顾我们几个妹妹。”
“可不是,宁姐儿小时候顽皮,还捉弄过文嘉,怎么会不记得?”江氏打趣似的插这一句话,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
这事,方氏自然也是记得的,因为这,先前老爷提起想说和这门亲事时,她心里是不乐意的,怕这沈家的三姐儿还和小时候一样鲁莽不知个轻重,今日一看,瞧着倒是懂事沉稳了不少,心里有了改观,被江氏这一提往事,方氏又谨慎了些,还得多看看才好下定论。
江氏倒像是把这当成了一门趣事,转过头一副玩笑逗弄的样子,对沈惠宁打趣:“宁姐儿要是再见了文嘉哥哥,可不会再拿虫子去吓唬他了吧?”
这样的话若是由对方长辈来说,那才是亲昵的打趣,可如今被江氏说了,可没有人来替沈惠宁解围,她看了江氏一眼,知晓江氏是有意为难她。
面对江氏的小心机,沈惠宁也不在意,微红着脸,一副被长辈说了糗事的小姑娘样,不好意思的看向方氏道:“儿时不懂事,是惠宁鲁莽了,我一直想当面向文嘉哥哥致歉,只是后来随家里去了江城,一别多年,如今倒是有机会了。”
这番话说的,又叫方氏觉得沈惠宁进退得体,和蔼笑道:“儿时的玩闹而已,宁姐儿倒是一直放在心上。你文嘉哥哥本也是随我来拜访的,只是我们妇人家说话,你母亲怕他待着无趣,便让他去寻你大哥哥去了。”
江氏见方氏这样的反应,也没有了作怪的兴致,如常招待说话:“如今我们回了京城,两家该恢复走动才是,姐姐你也要多来我们府中坐坐。”
方氏:“那是自然。”
在此期间,在秋水阁,桃秀得了消息,到沈惠君这边禀报。
沈惠君放下手中的针线,“你说太太请了沈惠宁去素雅居?”
桃秀回答:“是,吏部主事家程太太携府上公子来访,太太叫了三小姐过去拜见。”
“只她一人吗?四妹妹去了吗?”
“没有,只叫了三小姐一人。”
沈惠君沉思起来,程家她自然也是记得的,只略微一寻思,便明白其中原委,只怕是家里想为沈惠宁说和程家的公子。
“可打听到程家太太带来的是哪位公子?”沈惠君抬头又问桃秀。
桃秀回答:“是程家小公子程文嘉,还是我们大公子的同窗,程公子拜见了太太后,太太便让咱们大公子招待这位程小公子,这会儿两人都在大公子的院里呢。”
沈惠君心里微微一动,她自然也是记得程文嘉的,小时候他就常常和哥哥玩在一起,那时候哥哥还没有分院独住,都和姨娘住在秋水阁,所以她和这位程小公子也相处颇多,那时便记得自家哥哥对文嘉哥哥很是称赞,如今她和哥哥又是同窗,是也考上秀才了?
“把才煮的绿豆汤端上,再切些瓜果来,我们去哥哥院里看看,哥哥院里没几个得力的奴仆,他又是最不注意这些的,别怠慢了贵客才好。”沈惠君吩咐桃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