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叫下面的人议论得更欢了,说书先生抬手往下压了压,让大家别吵嚷,说了一句:“无论如何,这沈家三小姐也是为了救人嘛,这些小节就可不必计较了。”
“救人?孤男寡女无端端的避开人群做什么?我看是这沈三小姐本性孟浪,毫无女德,这沈家家主还是翰林院清流,教养出来的女儿却是不知寡义廉耻,要是我家女儿敢做出这种自毁清白的事情,便是一尺白绫,吊死了事,免得让家族蒙羞。”
人群中有一白发白须三角眼的清瘦老头,冷嗤出声,穿着一身青色衣袍,读书人的打扮。
“是林秀才啊。”人群中有认得他的人。
林秀才是读书人,是识得大道理的,他都这么说了,果然是那沈家三小姐不知检点。
众人们的议论便朝向了沈家三小姐没有女德、行事孟浪上去了。
“世风日下!”那林秀才脸色鄙夷,扔下这一句后,摇头离去。
沈端脸色铁青,席间早已没有了刚刚的言笑晏晏,赵、田两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说话。
程大人脸色也不好看,这沈家三娘不就是要和自家小儿子程文嘉议亲的对象吗?沈端和他说起要结这门亲事时,他还觉得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可这女郎竟是如此性子,这可如何使得?
沈端叫刚刚楼下的议论气个半死,更是对那秀才的大言不惭万分恼怒,他站起身来,要去找那说书先生理论。
赵大人连忙拦住他,“沈大人干什么去?”
沈端气得气息都有些不匀,眼里有着怒火,“这说书的胡言乱语,乱嚼是非,我掀了他的台子。”
“不可,不可啊!”赵大人劝道,“贵府女郎救人的事我不甚清楚,但昨日也听贱内提过一嘴,好似确有其事,这说书先生只是描述场景,说的救人法子,却没有说半句你家女郎一句不是,你用何责问他?”
“你这般打下去,自己没理,反倒是把这事闹大了,于你们府上反而更是不利啊。”
田大人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比起这个,沈大人还是想想如何处理后续才是,刚刚那穷酸秀才虽然尖酸,可如这样的读书人可不少,他们常聚一起,最是好言是非,再如此议论下去,只怕对你家三姐儿和你府上,影响更大了。”
程大人也站起身来,“赵大人和田大人说得有理,我看沈兄还是先处理这事吧,我们改日再聚。”说完竟是一拱手,径直甩袖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