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宁将手里的粥碗递给新绿,就要下床给江氏行礼。
江氏忙上前扶她,“都是自家人,你腿脚不便就不要这么多礼了。”让沈惠宁重新靠坐好后,她又嗔怪的埋怨:“要说你这孩子也是实诚,你父亲罚了跪祠堂也不过是一时怒气上头,你做做样子就是,偏要一丝不苟的真跪了一夜,倒把膝盖伤着了。”
沈惠宁礼貌一笑,对此不置可否,询问她来这的目的:“母亲忙碌,怎么这会儿有空来看我?”
江氏从身后的刘妈妈手里接过一个红木匣子,笑着道:“今日宋二夫人上门来,谢你救了北澄公子性命,这是她给你的谢礼,托我转交给你呢。”
沈惠宁并不意外,宋二夫人是个妥帖人,她会上门致谢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来得这么早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沈惠宁示意新绿接下。
江氏将红匣子递给新绿,又朝沈惠宁笑道:“要说这宋二夫人,可真是稀罕你呢,在我这里对你是不住口的夸赞,这给你的谢礼,更是贵重得让我这做母亲的都眼红呢。”
新绿把那匣子打开,沈惠宁被那满盒的珠光宝气差点晃花了眼,里面都是金银珠宝首饰,打眼瞧去,得有十多件,珊瑚手串、珍珠项链、金花银珠......俗是俗了些,可也真是财大气粗。
沈惠宁也微微吃了一惊:“如此多贵重的东西,宋二夫人实在太过客气了。”
“这些算什么,义勇王府家大业大,宋二夫人看重你,才这般大手笔呢!”
沈惠宁心里有些警觉起来,江氏今日怎地在自己面前这么夸赞义勇王府,面上却是不显,“宋二夫人如此厚爱,惠宁好些之后,的亲自上门拜谢才是。”
江氏瞧沈惠宁这不咸不淡的样子,有些失望,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宋二夫人今日来,还为了一件事,宁姐儿你是救了北澄公子,可和他有了肌肤之亲也是事实,如今外面都传开了,于你是最不好的,宋家心里愧疚,也感激你对北澄的救命之恩,愿意负起责任,今日来,也是来向你提亲的。”
“提亲?”蓉姨娘大惊失色,“为谁提亲?”
江氏瞟了她一眼,“还能是谁,自然是北澄公子,惠宁和他有了肌肤之亲,还能嫁给谁去?”
“这怎么可以?”蓉姨娘闻言失态的站起了身,声音尖利的有些破了音,“我们宁姐儿是为了救人,这有什么可说的,怎能和那一般的肌肤之亲相提并论?更何况那北澄公子是和君姐儿定过亲的,如何能向宁姐儿再提亲?”
“这你放心,为了宁姐儿,宋家愿意和君姐儿退亲,到时候八抬大轿的把宁姐儿娶回去,也不算是委屈她。”
“不行!”蓉姨娘瞪着江氏,胸口急剧起伏,“宁姐儿好好的姑娘家,凭什么嫁给一个傻子,还是一个和自己姐姐定过亲的傻子,太太你们要是做此行为,就不怕别人笑戳脊梁骨吗?”
江氏的脸阴沉了下来,“宁姐儿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做出那等肌肤相亲行为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别人会戳脊梁骨?你也不上外面打听打听,看看如今流言都传成什么样了?多少人说我们沈府的女儿不知礼义廉耻,行事孟浪,缺乏家教,这都是拜你女儿所赐。”
“她如此辱没门楣,叫家族蒙羞,我们没有一根白绫勒死她,还处处为她着想,如今更是拼着被人议论的风险改了这门亲事,已是足够的仁慈,你们不要不识好歹。”
江氏冷着脸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惠宁,“如今宁姐儿你的名声是坏了,要么嫁到宋家去,要么就自请出府去姑子庙里修行,这两条路,蓉姨娘不清醒,宁姐儿你却是一向聪明的,如何选择你自己考虑吧?晚间时候给我个答复。”
说罢带着刘妈妈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