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和义勇王府婚事的变动,很快就敲定了下来,先是沈惠君和宋北澄的退亲,双方各自退还过书和文定,请了官媒见证,然后是改和沈惠宁定亲。
和沈惠宁的定亲也只有官媒见证,过了文书,过程简陋而仓促,未宴请宾朋,只有两家长辈的商议,用江氏的话来说,就是情况特殊,不适宜大肆张扬,一切低调行事。
所以,沈惠宁的婚约大事,就这样被草草的定了下来,这场定亲,不过是对先前沈惠君亲事的接盘,什么都是现成的,就连聘礼也还是和沈惠君定亲时的那一批,连重新退换再抬进门的仪式都没有,而沈惠宁的彩礼单子,也是先前给沈惠君准备的那一张,一点变动都没有。
要不是她和沈惠君的身量有些不一样,江氏甚至想把那依照沈惠君尺寸裁定,做了一半的嫁衣也过继给沈惠宁,省得麻烦。
沈惠宁就这样成了待嫁之身,连婚约也被提前了,先前和沈惠君定下的婚期是来年三月,这次把婚期提前到今年十月,距离现在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此刻蓉姨娘正哭晕在沈惠宁的东厢房,“这群天杀的,他们是在作践你啊,我好好的姑娘家,竟被他们如此轻待,哪家正经人家的闺女,能这么粗糙潦草的嫁入啊。”
江氏这次的动作如此迅速,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先前只以为是缓兵之计,如今却被雷厉风行的定了下来,时间更是紧迫,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沈惠宁无奈的看着姨娘哭天抹泪,她已经在自己这哭了一早上了,
“姨娘,别哭了,仔细坏了眼睛。”
蓉姨娘抹着眼泪,拉着沈惠宁的手,“都是姨娘不好,是姨娘不争气,她们才敢这么轻视于你,若你不是姨娘的女儿,投到太太的肚子里,正室嫡出,她们还敢这么苛待你吗?”
沈惠宁回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姨娘说的什么胡话,我才不稀罕做什么正室嫡出,就是下辈子,我也还做姨娘的女儿。”
见着这么懂事的姐儿,蓉姨娘更是为她委屈:“我懂事的宁姐儿,却是这么命苦。”
沈惠宁叹了口气,知晓姨娘心里是怎么也过不去这道槛的,只能尽力开解:“姨娘,其实宋家也没什么不好的,义勇王府家世丰厚,嫁了过去在吃穿上定不会苛待于我,先世子夫妻又已过世,我进了门也无婆母管束,那宋北澄虽然心智不全,是个痴傻的,往后了想,以后便也不会有姬妾之争,只需照顾好幼儿般的夫婿,单就过日子而言,这样的婚事也没什么不好。”
这可不全是沈惠宁对自己姨娘的安慰之言,这里的女性,受着封建礼条的管教,就是她能寻到一门不错的婚事,不过也是相夫教子,伺候公婆,为丈夫打理内宅,下半辈子困于内宅打转,甚至要为着外人眼里的体面,主动安置好丈夫的那些姬妾,这样的日子,她只是想想,都觉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