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才从秋水阁回来,心里窝了一肚子的气,老爷对秋姨娘肚子里的这胎十分看重,千叮咛万嘱咐的自己要多看顾那贱人,她也不得不装着大度和贤良的样子,每日都要去看上一回。
江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想到秋姨娘那贱人得意的嘴脸,心里火气无法压抑,出口骂道:“如今倒成了我这当家太太每日去伺候小妾了,他沈端不是一向把规矩体统放在嘴上吗,如今也要做出宠妾灭妻的丑事来,还有何脸面自诩清流?”
“太太慎言!”刘妈妈脸色紧张的忙往外看了一眼,劝诫道:“我知晓太太这几日受委屈了,可刚刚那样的话,可是万万说不得的,若是不小心传到老爷耳里,那不就是让你们夫妻二人离心了吗?”
江氏火气未散,“离心?他什么时候和我一条心过?他......”
刘妈妈见她不听劝,加重了语气打断她:“太太!”
江氏这才忿忿的闭上嘴。
刘妈妈松了一口气,给她沏上一杯茶水,劝道:“太太消消气,秋姨娘如今毕竟怀着老爷的骨肉,老爷一时看重她也是可以理解的,不管怎么说,你才是府里的当家主人,这个时候更要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度,不要叫人抓住了把柄,老爷不是个糊涂人,自然会看到你的好的。”
江氏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有些不甘道:“可我现在一想起秋姨娘那贱人一副装模作样的得意嘴脸就来气,再想到我还得这么忍着七八个月的,我这心里就堵得慌。”
她将茶杯重重放回桌上,又骂起了蓉姨娘:“那蓉华院的也不是个能顶事的,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她们现在是屁都不敢放一个,窝在院里都不敢出门了,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从秋姨娘一回来,她没少在蓉姨娘面前挑动,这蓉姨娘以前看起来是个机灵会做事的,如今到了这节骨眼上倒被人压得死死的,实在是个不中用的。
见江氏气得不行,额头上也起了细密的汗珠,刘妈妈找了扇子过来,一边给她打扇一边说道:“如今文哥儿已经出仕,秋姨娘又有身孕,秋水阁自然今时不同往日了,正是老爷最看重的时候,蓉姨娘又有什么办法,我瞧着,蓉华院的这一遭是起不来了。”
江氏气急:“她就是没用,先前抓到秋姨娘这么大的把柄都搞不死她,还叫她如今翻了盘,现在她蓉姨娘先前给自己女儿看的好亲事,如今都快要被秋水阁的夺了去,也不见她闹出个什么动静,实在是窝囊!”
刘妈妈知道太太说的是二姐儿和程家小公子的那档子事,这些日子,程家那小公子倒是频繁的上府来做客,明着是来找文哥儿,可每每那二姐儿都会在场,瞧着两人倒是有了那么一丝情投意合的味道。
沈端也十分的乐见其成,怕是只要程家张口,沈端立马就会同意两家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