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蹙紧了眉头,不悦道:“作为当家夫人,这般失控打砸,成何体统?”
“我成何体统?”方氏胸口急剧起伏,“是他沈家欺人太甚,那沈端还和你是多年好友呢,狗屁朋友。你没听他刚刚话里的意思,若是我们家不接受他那破烂货女儿,他就要把我们家文嘉扯进去,他们是想毁了我们嘉哥儿啊。”
程老爷行至桌边坐下,面色上也不好看,“行了,沈家虽有逼迫之意,可嘉哥儿也不是全无错处的,若他真和那沈家二姐儿没有关系,人家能这么信誓旦旦的找上门来?”
方氏并不反省,犹觉得是沈家的错,咬牙道:“还不是沈家那不要脸的小贱人,死缠着我们嘉哥儿,她自己下贱送上门来,不就是瞧着我们嘉哥儿心善好骗吗?”
程老爷的眉皱得更紧了,他不喜的看向方氏:“行了,你也不要一口一个小贱人的满口秽言,一会儿便去寻了官媒,上沈家去一趟吧。”
方氏不可置信,霍地站起身来,“老爷,您还真的要把那沈家二姐儿娶回来做我们程家儿媳?”
“要不然呢?”程老爷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等着沈家把事闹大,真把文嘉的名声带累?如今他才入翰林,最是要紧的时候,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不可行差踏错半步,若真闹出这等无媒苟合的丑事,那他就完了,你敢赌吗?”
方氏语塞,愣在原地。
程老爷叹了口气,“你也不要太钻牛角尖,往好处想,沈家二姐儿纵有诸多不是,可咱们文嘉是真心喜欢她的,至于那些流言蜚语,总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淡去,只要她嫁入我们家,正经安分的过日子,纵使对文嘉的仕途没有多少助益,也至少不会拖后腿就是,况且她哥哥也是个有出息的,现在官位虽不如咱们文嘉,可日后发展谁又说得准。”
程老爷的一番苦口婆心,方氏不知听进去了多少,只半晌没有说话,待程老爷自顾离开去了书房后,方氏才像是认命般的大哭起来。
这亲事是不结也得结了,方氏虽是妥协,可心里对沈惠君的厌恶和不喜却也是更上了一城楼。
沈惠君和程文嘉最终如愿定了亲,沈端去程府的第二日,程家就托媒上了门,这亲定得简单又迅速,婚期更是定得仓促,就在年底,只有一个月不到的准备时间。
想也是,这成亲的日子可不得紧着些吗?毕竟人能等得,沈惠君那肚子可是等不得的。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沈程两家都忙碌了起来,说来讽刺的是,沈府对亲事的准备倒比程家轻松了许多,先前沈府为沈惠君和宋北澄要成亲时做的一些准备,后面婚约变更后,落到了沈惠宁的头上,如今这场仓促敷衍的备婚,兜兜转转,却又回到了沈惠君本人身上。
沈程两家的这场婚事没有什么意外,年底如期举行了,虽然成亲礼办得简单,宾客也不多,但沈惠君终归是顺顺当当的嫁去了程家。
这场婚事在京城没有掀起什么风波,毕竟沈程两家着实办得低调,倒是两人婚后的一件事,叫一些知晓了消息的人家悄悄议论起来。
沈惠君和程文嘉成亲的第二日,程家太太方氏便做主为程文嘉纳了自己娘家侄女为贵妾,当天晚上便一顶小轿抬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