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人家少,看热闹的不多,都是来装火车的人,也都是好看热闹的,雷秀英一跑,大家自然是要议论。
“这人怎么了,从她侄女来了,怎么就怪事怪道的,精神兮兮的样子。”
“她侄女装汽车的钱,她开了,她不是给侄女找的活吗?”
“她侄女好像是搬走了,怎么这两天就搬走了,一个小姑娘出去住?他们家不是没有处住,女儿一人一个屋子,来个侄女跟哪个住不行?”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平常看着挺有心的,怎么像得了失心疯。”
“云世济挺大方的,我看成天请当官的吃喝,怎么就不舍得给侄女吃?”
“你不知道?拍马屁得利,给侄女吃了能换回什么?”
“还想换啥?那姑娘在露天上班,还天天帮云峥装火车,还想换什么?”
人们八卦热情高涨……
“我看好像她侄女愿意离开,是不是嫌太累?”
“可不是嘛!一个小姑娘那么瘦弱,顶这俩大苦力的班,不要命才怪。”
“我看也是,就是姑娘想走,雷秀英不放,这才追出来了。”
“对对对!就是那么回事,哪有这样狠使人的,露天坑那活儿多累,亏得小姑娘能干,再让她装火车,可真是累死人不偿命。”
“云峥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成天歇病假,人家也有本事开出来诊断。”
“给大夫送礼,有钱什么事办不了,那头挣着工资,这头挣着外快,花点钱送礼也合算,下井那么危险,谁不想歇诊断?”
“人家可真会算计,怎么咱们就没那个脑子?”
“你不是没那个脑子,是没那个本事。”
“去去去!你才是那个脑子呢。”
“有那个脑子怎么了,就是能过好生活。”
“去去去!成天算计有什么用,听说云世济在先可是在公安上班,就是太会算计,两头都有户口,两头领粮,人家挨饿的时候也是丰衣足食的,算计来算计去,把市里户口丢了。”
一个妇女满脸笑:“就是,不但丢了户口,被开除了工作,现在想落户口不容易了。”
“就是,那么多下乡青年还有不少的没有回来,他丢好了工作,还能落上户口?”
“听说是因为闺女离婚才引起的这些贪污事情。”
“听说她闺女结婚几个月就闹离婚,肚子里还揣了个孩子,婆家不知道。”
“就是,生了孩子,就被云世济卖了二百块钱。”
“就是,人家婆家得了这个信儿,就把他告了,婆家把孩子要走了。”
“一点儿不差!是个小子,人家能不要嘛!”
“听说云环不想离婚。”
“才结婚几个月,两口子感情好着呢。”
“就是,云世济给闺女找到郊区去,就是为了给云峥落户口,云环的公公是干部,说是可以让云峥顶知青的名额回城,这不云峥的户口才回来,云世济两口子就逼云环离婚,找了个借口就是女婿得过脑膜炎穿刺的事没有讲在前,男方隐瞒病情就是离婚的理由。”
“人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后遗症,他就是不让闺女站农村。”
“人家能不恨着他吗?找云世济要孩子,云世济不承认有这码事,那家人也不是好惹的,有理有据,人家只要孩子,也没有想告他,收养孩子的人家要那二百块钱,云世济就是不出,婆家才告上法庭。”
“最后云世济的官司输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幸灾乐祸的人还是不少,一个妇女侃侃而谈,嘴鸭子说道冒白沫,越说兴致越高。
雷秀英让云环去追云凤,云环正走到了栅栏里,就听到了这么多议论,云环的心简直就碎了,想到那个孩子,这些话就是揪她的心。
她也悔恨自己当时糊涂,怎么能把孩子送人?她的父亲竟要了二百块钱,直接把孩子就卖了。
孩子被婆家人要走,她的心里更难受,人家已经再婚,孩子一定会受继母的气。
孩子还不如在收养他的人家,养母不会像继母那样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