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人反应过来,刚要骂上两句,慕林琛根本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一脚踢在那人的腰上,那人应声倒地,还没爬得起来,一只定制款皮鞋直接踩在了他的脸上。
“滚!”
皮鞋鞋尖对着那人的脑门又是一脚,那人像是一只圆滚滚的皮球直接滚出去了十几米。
坐在车里的周奇听到了外头的吵闹声,他张开惺忪的眼,一脸朦胧的望外头看了一眼,刚刚好就看到自家大BOSS将一个类似于圆球的什么东西像踢垃圾一样给踢飞了出去。
这是发生了什么,想都不用去想就已经猜到了大半,周奇瞬间清醒,拉开车门就下去,也不仅仅是他,司机大叔也被外头的动静给惊醒。
两个人一前一后,像是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低垂着头,耸着肩膀站到慕林琛的身边。
慕林琛直接拿他们是空气,看都没看一眼,目光在碧昂丝身上绕来绕去, 最后问道:“没事吧!”
怎么可能会没事,脖子上那样明显的刀伤,已经快要干掉的血迹。
各种各样的情绪萦绕在他心底,他拉起碧昂丝的手:“走,上车。”
碧昂丝惊魂未定的跟在他身后坐上了车。
司机大哥在前头开着车,慕林琛找出来医药箱,拿棉签帮她处理脖子上的伤。
前后两块挡板将两个人隔在了中间。
没来由的,碧昂丝的呼吸开始颤抖。
在男人的手触碰到她锁骨的那一刻,她身子后仰,靠到了座椅上,浑身僵硬极为的不自然。
在面对着这一个男人,这一张脸,她没有那么快的释怀,尽管,刚刚才救下了她。
可要她发自肺腑的同他说一声谢谢,她说不出口。
谢他什么?
谢他断了她一条腿,害死了她的孩子,还是谢他亲自将她送进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让她生不如死。
“慕先生,我……还是我自己来吧!”
碧昂丝伸手就要去抢慕林琛手上的碘伏。
“别动!”
后者表情平淡的扫了她一眼,继续拿棉签给她消毒。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些。”
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生怕她会疼。
伤口说长不长, 说短也不短,但药箱里除了消毒酒精外就只有创可贴。
他动作麻利的将创可贴背面的胶给撕掉,给她贴上。
之后左看右看,似乎有些不太满意,那样漂亮的天鹅颈,此刻却贴上了两张丑不拉几的创可贴。
心里的自责更深了,他多么希望那一把弹簧刀割破的是他的喉咙。
“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他看着女人细腻的脖子上突然多出来的两张创可贴,越看是越别扭,都快看出强迫症来了,很想撕下来重贴,但又怕她会因此受罪。
“不用。”
碧昂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将两张创可贴给抚平:“早都已经不流血了。”
其实是她不想去医院里,闻到那一股味道,就总感觉自己好像离死不远了。
尽管的确是不远了,可只要多活一天,就总希望自己可以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人啊,就是这么的奇怪,这么的贪心,永远都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却什么都想要。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慕林琛又问了一句,与此同时眼神像机关枪一样在她身上扫射,检查她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受伤。
碧昂丝“嗯”了一声。
慕林琛也不再坚持,将医药箱收起来,催促医生开快一点儿。
“其实,刚刚你没有必要……”
“救我”两个字被她给咽进喉咙。
“就算刚才你不管我,我也有办法将那几个人给甩开。”
她说的是实话,也不知道是适应不了广州这边的天气还是怎样,近一段日子身子骨很差,可就算是这样,对付几个地痞流氓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刚刚之所以一直迟迟没能出手,是因为事情发生的突然,她没能预料到,另外她也想看一看,慕林琛他会怎么做。
“你是在怪我吗,怪我没能保护好你?”
碧昂丝垂眸,小声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我是这个意思,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应该第一时间就挡在你的面前,但是我却犹豫了,童……我不是为了钱,而是在我心里,你的安全比钱重要。
“但我还是让你受了伤,我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挺没用的。”
他的声音里明显带了丝自责。
碧昂丝偏头看向他,他的眼睛里看得到泪珠,神情里的紧张与在意不像是假的。
“慕先生……你对我,是认真的吗?”
她抿了抿唇,他的目光是那么的真挚,真诚,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去信任他,可在看着这一双眼睛,在他说出“喜欢”两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是慌了,乱了。
她虽然恨他,可同时,他也是她爱了多年的人。
她人生中最为炙热的一段感情都给了他,那般的刻骨铭心,想忘都忘不了。
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就像是肉包子喂狗,可她却总也奢望着,那一条狗能够回头,对她摇一摇尾巴,最好是再叫两声。
相隔了整整四年,现在,这一条狗终于回应她了,特别殷勤,可她却再也没有包子可以喂给它了,就算有,也早就发霉发臭,变了质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变了质的爱情就应该埋进土里,不见天日,免得再出来祸害了别人的庄稼。
“你认为呢?”
慕林琛反问道,他看着女人闪躲的目光,心里五味杂陈。
“可我不是她,你的喜欢用错了人,也用错了地方,我无福消受。”
慕林琛将脸转过去,两人皆是一阵沉默。
“不早了,我先送你回酒店吧!”
他轻轻的说道。
这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司机大叔紧急刹车。
男人长长的手臂伸过去,护住她的头,避免她被磕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