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栩笑笑不说话了。
小兔狲可真是傻乎乎的,家里有什么事能瞒过他,再说了,以索崖的性子,他会自己想一出是一出,想干嘛就干嘛,不和其他人商量吗?
等到了地方,索崖已经解剖好了一只长耳兽,这会儿正在研究长耳兽的内脏器官。
身高大约有一米七的小少年戴着手套和口罩,手里拿着一些精巧的手术工具,很专注地忙活着,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认真和一丝不苟,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医者的模样。
池清栩恍惚了下。
他想起索崖刚到青木部落那会儿的情形,那时,因为营养不良,索崖还是个不到他肩膀高,瘦得皮包骨头,弱不禁风的小可怜,跟竹竿似的。
一转眼,两年多过去了,当时的小可怜已经悄悄长大了不少,都不比他矮多少了,马上就快要有他那么高了,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踏上了从医的道路,并为此付出了能付出的所有的努力和天赋。
几个幼崽中,索崖无疑是最刻苦认真的一个,不是说其他幼崽在学习的时候不够刻苦认真,而是其他幼崽该学学,该玩玩,劳逸结合,而索崖,是所有心思都埋在了医学药理上,几乎没有空闲时间 ,偶尔的空闲还是池清栩看不过眼了,半强制性地要求他出去玩,不止一次地听小兔狲他们说过,索崖连做梦都在念叨他的那些草药。
努力加天赋,就算最后的结果不会太好,也不会太差的,何况池清栩对索崖有信心,他相信假以时日,将来索崖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医者,这对青木部落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是兽人们的幸运。
他没有多少能力,但是他做不到的事情,索崖能做到,这已经足够了。
池清栩看向索崖的眼神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吾家有崽初长成的欣慰。
“香锅锅,索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看起来有点恶心。”
小兔狲看了一会儿,便不想再看下去了。
明明他自己猎杀长耳兽的时候一点都不反感 ,反而有种兴奋的感觉,处理长耳兽的时候也是,他不是没见过血腥的,但为什么这会儿居然有点犯恶心呢。
同时小兔狲还想不明白 ,卤过的长耳兽的内脏那么好吃,为什么不弄来吃呢,反而要用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捣鼓来捣鼓去。
没错,在小兔狲这个门外汉眼里,索崖那一套费了不少功夫才准备齐全的医疗工具就是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这是在做实验,索崖在做的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索崖就是第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人,在他的前面,没有任何的捷径,一切都是从书本中得到的理论,实际情况要靠他自己一点点地摸索,反复摸索,这个过程中少不了出错,更少不了坚持下去的恒心。
小兔狲眨巴眨巴眼睛,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他大概明白了,索崖不是在玩,而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索崖好厉害啊。”
“嗯,很厉害。”池清栩揉着小兔狲的脑袋,笑着赞同。
他在索崖这个年纪,可远远比不上索崖。
……
如同老祭司所说的那般,到了半月之期后,凌晨就开始下起了雨,还是瓢泼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