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昭难得来一趟，戚七便领着陆婉昭去云港市逛吃。

两个人去了海边，不过这个时期也没敢吃海鲜。

然后又去逛了仿古街，戚七指着上次发现毛绒大熊的地方，和陆婉昭说那个彭袁的故事。

这要放在以前的陆婉昭身上，肯定对妖族不屑一顾，但现在的陆婉昭却是多了几分怅然。

在戚七口中，彭袁就像一个憨厚固执的小孩子，它日复一日的等在原地，只为了当年的那个约定。

这样的妖，为什么一定要除？

可朱家的先祖护着那些弱小的妖，最后却落得差点灭族的下场。

这样真的对吗？

陆婉昭这一年走过许多地方，也接过不少师门派下来的任务，她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做的事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以前的陆婉昭根本不会想这些，她是门中的天才弟子，多少修炼资源都会倾向于她。

十七岁下山历练，少年意气，心中秉持着除魔卫道的使命，从未觉得自己做的有何不对。

那时的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侠客，乘风而来，除魔天地间。

可现在，陆婉昭却踌躇了，特别是在听到戚七这个故事之后，她再度陷入了自我怀疑。

陆婉昭仰头看着远处的云，忽的说道：“戚七，自从我们从虚无之地出来后，这一年我都过得很矛盾，快要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

戚七看向陆婉昭，有些听不懂陆婉昭的意思。

她一手搭在陆婉昭的肩膀上，笑着说道：“没关系，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我戚七的朋友，生死之交。你是陆婉昭，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戚七说到这儿，陆婉昭都要被逗笑了，她嘴角上扬，感觉心里暖暖的。

但戚七接下来的话又让她收敛了笑容，只听戚七继续说道：“你还是大驭灵师，是青苍山的天才弟子，前途不可限量，将来你要是做了青苍山的掌门，我也可以在青苍山横着走了。”

“我……”陆婉昭低下头，“我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对不对。”

“什么事？”

“驭灵师，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驭灵师。”陆婉昭的声音有些沮丧。

戚七不知陆婉昭这是怎么了，于是便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你很棒啊，除了我爹，你就是我认识驭灵师里面最棒的。”

“谢谢你，戚七。”陆婉昭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随即叹了口气，“以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师父说的话，可是现在，即使师门交给我的任务，我也会提出质疑，师父很不高兴，她好像对我很失望。”

戚七的声音轻轻响起，“那你自己呢？你怎么想？”

陆婉昭还是摇头，“我不知道，师父让我尽快回去，所以我过两天就要回青苍山了，师父说，历练结束了，我需要回青苍山修心。”

戚七微微蹙眉，“你说的都是你师父想要你怎么样，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你首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青苍山的弟子，如果师门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那不是你的错，人本来就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事，只要这件事没有违背公序良俗，没有影响到其他人，你当然可以做你自己。”

陆婉昭整个身子好像都怔了一下，她看了看戚七，戚七的眼睛很好看，也很真诚。

陆婉昭不是很肯定的说道：“可以吗？我觉得我好像背叛了师父，师父她对我真的很好，我从小就生活在青苍山，师父不止是师父，她就像我妈妈一样，我不想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