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悦缓缓将门推开,只问了句:“房子真的是很早就买了吗?”
“是啊,怎么了?”邹智楠看着子悦不信任的眼神,继续补充道,“入职前的地址就是这里,若是觉得怀疑,为什么还要录用我呢?”
子悦寻思半晌,点了点头,转身正准备要关门,却停住脚步又说了句:“要不要喝一杯?”
邹智楠有些意外,但又觉得是情理中事。这么多的疑点在自己身上,若是子悦这么好糊弄,若是他自己能就这么简单地蒙混过关,那他当初也就不用来这儿隐藏身份,调查心中的真相了。
“也好,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这么多的巧合统统变得真实?”邹智楠的话中自有深意。他的话是以退为进,他的话也就是子悦想说的。
他们之间的猜忌,本来是邹智楠刻意营造的身份,只是让邹智楠意外的是,子悦竟有了超乎人类现有科技达不到的能力。而这能力使得子悦在邹智楠眼中,开始变得神秘。他们急需知道对方那不为人知的一面。但,相比于邹智楠,子悦的猜忌只是粗浅的。她对“邹川”没有敌意,只是单纯的好奇,好奇他的举止,好奇他的才华,好奇他与自己的缘分……
子悦听得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也正是自己的想法。如果邹智楠心中没鬼,自己对邹智楠的怀疑何尝不是邹智楠对自己应有的怀疑呢!
邹智楠进了子悦的房间。一居室的小屋,基本上没什么特别的装饰,有的都是居家必备的东西,桌子、椅子、冰箱、衣柜。子悦将买的东西一一放进冰箱,她本可以不用这么做。她没买什么容易融化的东西,等着邹智楠走了,再收拾也来得及。她这样做,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和邹智楠说什么,她不知道怎么切入话题。同样的问题,她其实下午已经问过了。而那时的邹智楠回答得滴水不漏。因此,子悦才想找些事来做,想一想如何开口。她一直犹豫着,但是她心里清楚得很,她觉得她一定要和邹智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子悦的一居室里没有正规的沙发,只有一个靠墙的懒人沙发椅。邹智楠选择坐在了桌子旁边的一把椅子上,等着子悦开始话题。他没有大幅度地转头、左顾右看,但是眼睛却有意无意地扫视着屋子的四处,好像在查探这房间中的布局。直到子悦转身,他才停了下来,严肃地面对着子悦即将开始的“盘问”。
子悦拿了两罐啤酒,先打开一罐递给了邹智楠,又打开了一罐,自己喝了一口。
看邹智楠也喝了一口,子悦方才开口:“你是南明人?”
邹智楠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
“家人都在南明吗?”子悦继续问道。
邹智楠看着子悦的眼睛,手上有些用力,啤酒罐子也有些变了形。子悦平时也喜欢按压啤酒罐子,并没有觉得邹智楠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妥,更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什么不合时宜。
“父母移民了,南明市也再没有什么亲戚了。”邹智楠说得自然,并无异常。接着,邹智楠反问子悦:“那你呢?”邹智楠是有意为之,他不想一直被动地被“盘查”,只好主动出击。而且,他自认为,只是正常的沟通交流方式,有问有答、“礼尚往来”。
“我……我父亲还在,母亲去世了。”子悦本还在思考下一个问题,结果留了个说话的空隙,就让邹智楠提了问题。子悦不想提起儿时的那段往事,却也不愿欺瞒,只好直说。
“抱歉!提起你的家事。”邹智楠已经暗查子悦多年,这些情况他都是知道的。他知道子悦的痛处,他知道问什么样的问题能让子悦分神。他好像感到有些抱歉,接着问了别的问题:“父亲还在工作吗?”但,邹智楠知道,这个问题和刚刚的问题一样,对于子悦来说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子悦点了点头,继续说:“嗯,做刑警的……”说着,子悦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自顾自地喝了几口酒。
“挺忙的吧!”邹智楠假意看不出子悦的情绪变化,说完,他用自己的酒罐轻轻碰了下子悦的酒罐,示意二人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