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水月踱步在环湖路上，湖面微波荡漾，暖风拂动。她最近经常来看光体，她觉得光体很可爱。

透明球体从湖面缓慢上升，像个球形闪电般摇曳着来到龙水月身边。龙水月怀中的猫先生打着呼噜，丝毫不在意这奇特的一幕，一副老江湖的样子。身为龙水月的猫，它已经见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但它似乎忘了，第一次见光体时自己炸毛到快要起飞了。

“龙水月，今天我能出去吗？”光体的语气中藏着期待，像个礼貌的乖孩子。

龙水月竟有些心疼，但大局为重，她是不会放光体出早海的。抚摸着猫先生，她一时间左右为难。

似是知道了答案，光体转移了话题，问道：“龙水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龙水月点了点头。

“爱，是什么样的？”在光体的数据中，他的文明只在星际起步时期才记载过这个概念。

龙水月顿觉羞赧，感受到光体带着暖意的微光，思考了很久。

光体也不打扰，跟随着龙水月一直到了长椅旁。龙水月缓缓而坐，望向蔚蓝的天空，语重心长：“我觉得，每个生灵都会有不同的解释。以我为例，从小了说，爱就是施心、李糖、清瑶、方止、莽哥，还有……明渺他们。”

龙水月美艳的脸上满是幸福：“爱是当下，是过去，也可能是未来。世事无常，轮回不止。有人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但我却不认。”

“男女、生灵之爱可能太过狭隘，无论宇宙的从何而来，归向何处，我都感激着每一场或苦或甜的际遇。而从大了说，恒星诞生、坍缩消亡，星系碰撞、交融，物质转换，也是种我暂时不能理解的爱和浪漫。你们的文明不愿参与对地球的战争，也是种爱。”

龙水月目光深邃，仿佛洞穿了宇宙星空。她嘴角上扬，面带微笑，仿佛一个来自上古的女神。

“我觉得，爱不是一种情感或者情绪，是对一个生灵、一个文明、甚至是一个主观存在的成长关怀；是孤独的另一种体现。”

历经种种，龙水月第一次说出了心中所想。

但说话间，她身旁的光体渐渐消失，然后是猫先生，然后是晴空……

虚无之中，龙水月勉强清醒过来。她感觉经过了好长的时间，又感觉自己只是眨了个眼睛。思维变得很慢，时间仿佛不存在一样。

“人类，你很有见解。”

声音虚无飘渺，不知从何而来。

“你……是……什……”问话还没说完，龙水月在浑身的剧痛中闭上了双眼。

……

零的基地，诸葛白盘坐在房间中。自明渺对他说神界之事已经过了五天之久，他一直保持着入定。缓缓睁眼，诸葛白眼神清澈，认知上的变化，让他的修为又精进了几分。

“神界……神明……”诸葛白心生向往，“他们……是什么样的生灵呢？”

早海边，明渺闪身出现在长椅边，刚才龙水月便是在这里突然消失的。

“光体……”搜寻无果，明渺暗自咬牙。

但如同被烈日炙烤，明渺也像龙水月般瞬间失去了神智。

当明渺醒来的时候，睁眼便看到了七窍流血的龙水月。她呼吸微弱，生命垂危，只留了一口气在。

挣扎着爬起，明渺急忙飘到了龙水月身边，如被凝结的灵魂之力缓慢探出。

“人类，你是怎么进来的？”一个听不出性别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

明渺的怒火瞬间爆发，灵魂之力不再郁结，似火焰般熊熊燃烧。

龙水月缓缓睁眼，她先是惊喜，却是看到了明渺眼中闪过一丝黑色灵魂之力。这种灵魂之力她见过，上次觅空出现，明渺便出现了这种灵魂之力。

“明渺……”龙水月用尽了全身力气呼喊，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呢喃。

“参……参见高主！”虚空里，声音的主人带着恐惧不已。

但也在同时，两人如梦初醒一样在长椅上醒来。明渺和水月对视一眼，顿感茫然。光体、猫先生、早海、晴空、……一切如常。

……

而在虚空之中，一个美丽的女子缓缓显现。她白衣长裙，飘然如仙，正是施心！

“胆小鬼，不敢正眼见我。”施心笑靥如花，调笑着这个神秘高手。

对方似乎也有些错愕，沉默不语。片刻，施心感知到，粘稠状的生物出现在前方。

“大熊座，暗星低等神明。”

“室女座，地球神明。”施心微微皱眉，对方显现后，她才发现自己看不透对方的修为。心下只能用这个在她看来，有些傻的礼节拖延。

“低等……看来在别的神界还真有高低贵贱。”施心暗自思索，面色不改，问道：“异星神明，你为什么要伤害这两个地球凡人？”

暗星神明像明渺遇到的暗星凡世修士一样，变作了施心的模样，说起了华夏语：“他们破坏了凡世平衡，按照约定，应当抹除。”

暗星神明的话在施心看来漏洞百出。所谓破坏了平衡的生灵，是由上古神明制定的天劫考验的。温姐说过，对于不同的生灵，天劫也是不一样的，甚至无慧当年就是法则类的时空轮转天劫。

生灵在天劫面前，要么身死道消，要么飞升神界，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则。况且，地球凡世之事，哪轮得到异星神明来管？

“呵呵，你可管得真宽。”施心没好气地嘲道。

她已经在太空迷失了好久，其中缘由，她猜测是反地联盟的神明搞得鬼。面前这个所谓的暗星神明，施心是不相信的。结合他说的理由，施心暗自确定了这个神明肯定是反地联盟的成员。

她见对方不作声，又问道：“你的同伴呢？”

“什么同伴？”暗星神明的嗓音有些不像施心了。

施心暗自防备，再次质问：“我找不到回地球的方向，是你们从中捣鬼吧？”她紧皱眉头，一字一顿：“还要装吗？反……地……联……盟！”

在施心说完话后，两个水蓝星人模样的神明闪着光点，隐现在了施心身后。和水蓝星人不同，他们身下有数不清的触手，尖端闪着各色光芒，梦幻又诡异。

“糟糕……大意了……”施心责备着自己的粗心。她发现，这两个水蓝星神明的灵力强度已达到了真仙境！

“你们可知道，如此违反约定，‘序’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明心剑剑气四溢，施心警惕周围，轻言警告。

“地球神界自身难保，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暗星神明变回了原样，透明的身体在虚空中漆黑一片。即使是施心的灵魂之力感知，也只能捕捉到他微弱的气息。

“两位，拜托了！”

两个水蓝星神明无数触手转瞬便伸到了施心腰部。